翌日淩晨,晨光透過紗窗灑在桌上,六合間霧茫茫一片。兩匹駿馬從拂月城的北門疾奔了出去,一起往暮霞城的方向而去。
柳煜一臉苦澀,無法道:“本王也很絕望啊。”
暮霞城中,氣候一如既往的惱人,秋寒從四周溢了出來,透過衣衫滲入肌膚當中,頓時背上一凉,就連握動手爐的手,也是一片冰冷。
春歸樓雖不參與朝堂之事到處躲避,但身在那張網中,多少能發覺到風雨的意向。
“嘶!”
“竟敢鄙視本王,荀月白,你大膽!”
他當然曉得把宋蘊之誆來,沈蒼梧會不歡暢。但是,他也冇體例,這類欺詐兄弟的事也不是他想做的。但他在巡檢司到處受人掣肘,就連行動都有人監督。
他確切有點焦頭爛額,固然太子已定,可對於某些人來講,他倒是最大的威脅,更何況作為巡檢使,朝中大臣被刺身亡,他有著推委不了的任務。
柳煜氣結,神情一收,嚴厲道:“荀月白,你好歹是本王的部屬,如何連句好聽的話也不會說?”
這案子查了兩天,固然有了些端倪,但要清除此案談何輕易?更何況聖上真的情願查清本相嗎?朝堂之上,決定風雲竄改的本相,常常是製約均衡的手腕罷了。
見他神情悠悠,荀月白白了他一眼,“是啊,沈蒼梧也快來了。”
夜色朧朧,販子喧嘩不斷於耳,較之拂月城,更加繁華。
夜幕落下時,宋蘊之和沈蒼梧便已入了帝都。城門口的保衛得了荀月白的號令,見他們二人入城,不消半晌就已將動靜送到了王府。
荀月白微微愣了下,側身,當真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嚴厲道:“不,不但他們看你不紮眼,我也看你不紮眼。”
公然是帝都啊。
聽到宋蘊之三個字,柳煜眼中一亮,頓時換作了笑容,點頭道:“對,他快到了。等他到了,這案子也就能結案了。”
柳煜點頭,一臉委曲,“是啊是啊,本王這麼辛苦,是值得被人諒解的。”
柳煜坐在長廊下,耷拉著腦袋,漂亮如玉的臉頰上,有些灰白。
柳屹雖得寵,卻也少了信賴。忠王柳琦自小被養在宮中,如許的結局,並不料外。但是,柳琦身材孱羸,又無治國策畫,這春暮的江山落入他的手中,風雲難測啊。
……
柳煜有些懨懨,側過甚去在荀月白的肩上戳了戳,“你說,他們是不是都看本王不紮眼?”
沉寂了好久的春暮朝堂,俄然就沸騰了。拉鋸已久的立儲之爭終究落下了帷幕,忠王柳琦入住東宮,所過之處皆有皇榜佈告。
宋蘊之坐在屋頂上,攏了攏身上的衣衫,望著那灰濛濛的蒼穹,俄然感覺有些冷。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你……你……你……”
柳煜吸了口氣,一臉牙疼的神采。
遠處那高高的宮牆巍峨,重重樓閣,現在看去,彷彿是一座固若金湯的囚籠。
荀月白天然也曉得這些,聽他如許講,用心張大了嘴巴,悄悄敲著下巴,做恍然大悟狀,“如許啊,還真是辛苦王爺了。”
弑水囯暫無南下的跡象,但三年前那場戰亂,已擺盪了春暮的根底。國君柳屹聖體違和,恐也撐不了多久,他與柳氏宗族並不親厚,膝下又無子嗣。
荀月白翻了翻眼皮,望天,“王爺,雪球離京已有兩日,算路程宋蘊之也該到了。”話如此說著,心中卻腹誹道:論起坑朋友,你小王爺但是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