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怕水,道:“小生還是在岸上等你好了。”
白姬瞪了元曜一眼,對狻猊笑道:“國師必然是聽岔了,我當時冇說‘玄天長生丸’能長生,隻說能延壽。至於掉頭髮,掉眉毛,這是鴻鈞老祖煉出來的靈藥,國師要問責,也得去找鴻鈞老祖。”
白姬、元曜籌辦去大明宮中找牡丹衣。白姬從大廳的《百馬圖》中招下了兩匹膘肥體健的駿馬,一匹烏黑色,一匹棗紅色。駿馬在月光下仰天嘶鳴,背上展開了兩隻龐大的翅膀,仿如飛鳥。
白姬指著太液池,道:“軒之是和我一起去水底,還是在岸上等我?”
元曜頭皮發麻,曉得趕上皇宮中的女鬼了。他有些驚駭,但又不敢逃竄,隻好苦著臉道:“俗話說,陰陽陌路,女人已經死了,你向小生抱怨也冇有甚麼用。”
元曜不肯去,道:“小生還得等人,請娘娘自去。”
白姬、元曜跨上天馬,直奔大明宮而去。
白姬不歡暢了,道:“元曜,妖緣,軒之的名字也冇見得有多吉利。”
白姬冇聽清,道:“失火?”
狻猊活力了,道:“姑姑不必五十步笑百步,‘祀人’這個名字也冇吉利到那裡去。”
元曜又問道:“剛纔那一聲獅吼,彷彿是從東北方傳來的,那是國師在大角觀中收回的嗎?”
白姬勉強笑道:“我如何會心虛?牡丹衣也拿到了,我不過是想從速回縹緲閣睡覺罷了。”
元曜走疇昔,拾起那件東西,本來是一塊陳舊的,濕漉漉的布帛。他抖開布帛,又舊,又臟,又破,已經看不出是一個甚麼東西了。
白姬歎了一口氣,指著柳樹下的金色獅獸,道:“軒之,那就是小吼。”
白姬道:“比起降妖伏魔,他倒是更加醉心於煉丹術,妄圖長生不老。我來時掐算了,他應當在閉關煉丹,如何俄然就出關了?軒之,我們還是從速分開吧。”
元曜道:“娘娘國色天香,仿若神仙妃子。”
“必須頓時分開。”白姬道,她瞥見了元曜手中的布帛,有些吃驚,伸手拿了過來,“軒之,這東西是從那裡來的?”
元曜道:“不驚駭的話,你為甚麼這麼鎮靜?另有些心虛的模樣。”
元曜摸了摸頭,莫非剛纔膠葛他的女鬼,驚走女鬼的獅吼都是幻覺?他抬起手時,衣袖滑落,手腕上有一圈青紫的淤痕。
長安城墮入了黑甜的夢境,非常寂靜。
元曜不為花言巧語所動,任由女鬼各式拉扯,他抱定了一棵柳樹不放手:“小恐怕水,且還要等人,請娘娘自去。”
天上的銀河倒映在太液池上,星鬥縹緲,水波浩淼。太液池麵俄然泛動起一層層波紋,水波分開,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浮出了水麵。
月光之下,太液池波光粼粼,飛煙嫋嫋,斑斕得像是一場夢幻。遠處的含涼殿中,模糊飄出幾縷絲竹之音,隔著水雲聽去,漂渺如風。
元曜奇道:“咦,這是如何回事?”
白姬拍了拍元曜的肩膀,道:“我隻是隨口一說,安撫軒之罷了,軒之不必當真。”
白姬道:“這個名字不吉利。”
註釋:(1)狻猊:傳說中的龍生九子之一,形如獅,喜煙好坐,形象普通呈現在香爐上,隨之吞煙吐霧。
女子走向元曜,越走越近。元曜已經能夠清楚地瞥見她兩頰的靨妝,稠密如扇的睫毛,乃至能夠感到隨風舞動的披帛拂在他手背上的冰冷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