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爺最恨除了爺以外,另有長著九條尾巴的東西!”離奴齜牙,猛地撲向十三郎。
中書令是中書省最高的職位,相稱於宰相。短短兩個月內,崔循就從一個小小舍人一躍成為中書令,實在讓人羨煞。
雨裡如何會飄火?
小狐狸行了一個禮,叼起朱漆小盒,分開了縹緲閣。
崔循驀地昂首,望向白姬。他的臉上閃過各種龐大的情感,驚奇,惶恐,驚駭……終究,他開口問道:“設下邪神祭壇,在典禮頂用七種酷刑殺死一個嬰孩,便能夠獲得一支嬰骨笛嗎?”
“唉,一言難儘。你先帶崔某去見白姬再說。”崔循拉著元曜往回走,要去縹緲閣。
元曜倉促走在冷巷中,籌算出去避一避,傍晚再返來。他實在冇有想到那隻怯生生的小狐狸打起架來竟如此生猛。唉,看來,不但人不成貌相,妖更不成貌相。
“這是,如何回事?”白姬問道。
“崔大人,明天不宜進縹緲閣,一隻貓和一隻狐狸正在內裡打鬥,恐遭誤傷。”小墨客抱著縹緲閣前的柳樹,死活不肯出來。
白姬攔住了元曜,道:“軒之,你不能去。”
元曜聽不懂白姬的話,莫非她的意義是聽任崔循持續害人?
小狐狸怯怯地坐著,黑貓齜牙咧嘴,又要撲上去撕咬。
縹緲閣中,幾個貨架被推倒了,珍寶碎了一地,牆上的幾張古畫也被燒焦了。
白姬望著崔循,道:“崔大人,您剛纔說,您要償還嬰骨笛?”
白姬望著崔循,笑而不語。
“小生……”元曜語塞。
“高傲又討厭?胡十三郎,爺可全聞聲了!”黑貓從裡間晃出來,輕靈地躍上櫃檯,俯視著小狐狸,成心偶然地舔著鋒利的爪子。
白姬詭笑道:“貪婪和慾望越大,風水逆轉起來就越敏捷。以崔循現在的貪婪胃口,‘果’很快就會成熟了。”
白姬掩唇而笑,道:“妖和人一樣,都有七情六慾,都有嫡親、手足、佳耦之情,天然也有婚喪嫁娶了。”
這天午後,下了一場太陽雨,敞亮的雨珠在陽光下晶瑩而剔透,非常斑斕。冷巷中的蒼藤青蘚上固結了雨珠,分外幽翠。
元曜剛要開口說甚麼,白姬望了他一眼,他頓時感覺身材像是被甚麼釘住了,嘴巴彷彿被甚麼封住了,不能動,也不能發作聲音。
白姬用手指摩挲著斷掉的嬰骨笛,詭異地笑了。
“元公子,你且讓開,讓某來好好經驗經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貓妖!”元曜感覺身後有些不對勁,因為胡十三郎的聲音不是從上麵傳來,而是就在他的耳邊。
白姬又出門了。離奴在裡間偷懶睡覺。小墨客倚在縹緲閣門口,賞識這場非常奇怪的太陽雨。
而與此相對的,朝中的官員,承平府的清客,凡是和崔循政見反麵,或是說崔循好話的人,無一不是莫名其妙地遭受了災厄,或瘋魔,或沉痾,或暴斃,了局慘痛。
白姬嗬叱:“離奴,不準無禮!還不快去給崔大人送茶。”
崔循比之前胖了一圈,但神采很蕉萃,眉宇間有難掩的愁苦、焦炙和惶恐。
“他做了這麼多好事,總感覺被他傷害的人很無辜。小生看不下去了,小生要去崔府,向他要回嬰骨笛。”小墨客義憤填膺,就要去崔府。
“但是,是你把嬰骨笛從井底拿出來給了崔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