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下午才散,元曜抱著墨寶回到縹緲閣時,已經是傍晚了。
韋彥笑道:“喂,白姬,甚麼少女的肌膚,禪師是削髮人。再說,禪師要買的是能夠寫出字的硯台,不是寫出的字永不退色的硯台。”
“嘻嘻,軒之,你想削髮了?”一個清婉的女聲從背後響起,嚇了元曜一跳。
青衣女子“撲哧”笑了,她挑起元曜的下巴,伸舌舔了舔唇,“公子你真敬愛,奴家真想一口吃了你……”
元曜在寢具上躺了一會兒,還是感覺驚駭,他起家來到了裡間,挨著黑貓一起睡下了。
白姬問道:“那女鬼長著甚麼模樣?”
阿誰道:“哈哈,一群小書呆蹦蹦跳跳,必然非常好玩,非常熱烈。”
元曜臉一紅,道:“丹陽,你不要胡說!”
白姬微微睨目,望著元曜,笑道:“軒之,如何了?”
白姬和元曜來到大廳時,韋彥和懷秀正在貨架邊看硯台。懷秀的目光盯著硯台邊的竹製臂擱,久久冇有移開。
“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元曜悄悄地唸叨。
白姬鳳目微睨,紅唇一挑,道:“一定。”
懷秀寫得一手好字,長安城中的人們常常向他求字,因為彷彿隻要將他的墨寶吊掛在靜室中,就能從中悟出禪理的聰明。明天,韋彥等士族後輩在芙蓉園踏青,剛好懷秀顛末,大師就拉著他求墨寶。懷秀向來不回絕結善緣、度眾生,也就留下來給世人寫字。
掌燈以後,元曜閒來無事,攤開了懷秀的墨寶旁觀。
元曜轉頭一看,白姬手持團扇,笑著站在他背後。白姬明天一天都不在縹緲閣,不曉得乾甚麼去了。
大廳中月光如水,非常溫馨,青衣女鬼已經不見了。
韋彥一展摺扇,皺眉道:“白姬真是刻薄,即便軒之你賣身為奴了,她也不能整天使喚你,一天假也不給你吧?”
元曜不由得暗讚懷秀的品性和修為。
在元曜捲起卷軸時,白姬說了一句:“天下上冇有冇有慾望的人,有所辨彆的,隻是美意的慾望和險惡的慾望。”
誰?誰在他前麵?是白姬嗎?
白姬笑眯眯隧道:“你不喜好女鬼,那就必然是已經成心中人了。說吧,軒之,你看中了哪家的女人?我去替你做媒,將她娶來縹緲閣。當然,聘禮得從你的人為裡扣。”
“色便是空,空便是色”八個字在元曜的腦海中不竭地盤旋,一陣幽冷的風吹過,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翻身坐起。
懷秀回過神來,他雙手合十,垂目道:“阿彌陀佛,貧僧想要一方能夠寫出經、文的硯台。”
長安。郊野。
⑥則天去私:遵循天理,去掉私心。
就在這時,八角小巧亭外走過兩名妖嬈斑斕的女子,楊柳蠻腰,風情萬種。一眾青年男人都忍不住轉頭去看,神魂倒置,直到看不見女子娉婷的背影,聽不見女子盈盈的笑語,大師纔回過甚來。隻要懷秀冇有去看,他悄悄地站著,似在垂首唸佛。
“小生獲得了一幅墨寶,是青龍寺的懷秀禪師寫的,你來看看。”
離奴笑道:“仆人在後院,我這就去請她來。韋公子和懷秀禪師請先隨便看看。”
他昨晚確切在揣摩懷秀的墨寶。
明天,縹緲閣中的買賣又非常冷僻。白姬在後院曬太陽,離奴倚在櫃檯後吃魚乾,元曜拿著雞毛撣子給古玩撣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