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然,但是我這平生,並不平安。
我成了慕容熙暗中培養殺手中的一員,隻因為我曾向他說過,我不想死,是的,我的確不想死,我想聽阿孃的話,好好活下去。
領頭的彷彿是一個穿白衣的少年,他在這冷情莊嚴的兵士中,顯得尤其刺眼。
我在阿孃的麵前蹲下,抬手悄悄將她的雙眼合上,再從她手裡抽出那枚玉佩放在懷裡。
“安然。”
“我們明天不談公事,談談私事,如何?”慕容熙倚在小榻上,衣衿微微敞開,暴露了令人無窮遐想的春光,“安然,你籌辦就一輩子當個見不得人的殺手嗎?”
“都死了。”
“那你為甚麼還活著。”
馬蹄聲在我身後停下,我聞聲有人說:“主子,另有人活著。”
他讓我衣食無憂,卻也將我推入了更深的天國。
進入存亡門的一頃刻開端,能夠就必定了,我這平生,冇法安然。
我跟從慕容熙回了皇宮,但我同他說的話,統共就隻要與他初見時,他問我的那三個題目。
我出世的那一年,恰是戰事起的第一年,村莊裡的男人都被軍隊押去火線兵戈,阿爹也不例外。
天空中下起了細雨,馬蹄的撻伐聲從遠處傳來。
雨聲越來越大,因為蹲久的原因,我腳有些麻,內心也有些驚駭,磨蹭了好半天,才站起來回身看著不遠處的千軍萬馬。
我單膝下跪,低垂著眉眼:“主子有何叮嚀。”
“我不想死。”
可阿爹冇有想到的是,他到火線上陣殺敵,保了他的大師;可他的小家,卻被路過的軍隊,洗劫一空。
那年,我十歲。
我十八歲生辰的那天,慕容熙把我叫到他房間裡,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的安然,長成一個大女人了。”
厥後我才曉得,這個少年是慕容熙,名動西涼的二皇子。
我曾一度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我抱緊了手上的饅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阿孃將我藏在了院子角落的水缸裡,她塞給我了家裡僅剩的一個饅頭,含淚讓我好好活下去。
西涼是大晉王朝的一個邊疆小國,這些年王位之爭更加狠惡,全部朝野高低,動亂不安,又因北狄部落虎視眈眈,比年派兵攻打。
不曉得過了多久,我從水缸裡出來的時候,天涯已經拂曉,氛圍裡儘是硝煙的味道,村莊被燒的一塌胡塗。
也就是因為這麼一句話,我在存亡門裡生不如死的度過了整整八年,也給慕容熙殺了很多的人,成了他最得力的部屬。
西涼岌岌可危。
我覺得她隻是像平常一樣和村莊裡的嬸嬸們出門尋活計,可冇想到,這竟然是我見她的最後一麵。
隔了一瞬,他條的一笑,翻身上馬走到我麵前,問:“你叫甚麼名字?”
“你家人呢?”
我在家門外不遠處的水井旁找到了阿孃,她瞪著雙眼,滿臉是血衣衫混亂,手裡還緊握著一枚玉佩。
他倉促分開前,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意為但願我在這亂世中,都能安然度過,平生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