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孝瞟了一眼李述手上的釣竿,目光隱有不屑,“……卻竟日不做閒事。”
“沈大人,不過三條魚,便是我真悔怨了,你又冇有甚麼喪失。更何況……”
“三萬石?”
說著躬身作揖。
從宮宴返來的那天早晨, 李述披衣在簷下站了一宿。
她隨便吃了幾口朝食,正沿著後院湖泊漫步, 正在想事情,紅螺就倉促走了過來, “公主, 沈大人又來了……”
沈孝咬了咬牙,哈腰把魚竿撿了起來,伸手遞給李述,李述卻抱臂站著,就是不接。
他頓了頓,“公主如果有空,能夠去城外看一看,就曉得現在的災情有多嚴峻了。窮者麵黃肌瘦,拋田棄地的逃荒;但是富者……”
沈孝道,“三萬石糧食對公主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他征糧這兩個月以來,近似的話聽很多了,那些人不是抱怨征糧數量高了,就是說家裡窮了。
李述卻不正麵回他的話,還是指了指湖麵,“垂釣。”
沈孝解釋道,“這數量不是臣隨便定下的,這是按照公主的食邑田產等數計算而來。公主產業豐富,天然比旁人交納的糧食要多些。”
沈孝皺了皺眉,直覺彷彿昨日的宮宴上產生了一些事情,使得平陽公主的態度有所竄改。
現在不是活力的時候。
沈孝趕緊閉嘴。
李述她就是用心的!
一炷香後,魚竿浮動,沈孝再次收竿――
他此時真有一種甩袖就走的打動。
魚線一甩,落入水中,沈孝站在樹下,身形筆挺。
幸虧李述也冇有追過來,她還是坐在垂柳下,目光跟著他過來,然後又轉了疇昔。
這是沈孝腦筋裡冒出的頭一個設法。
沈孝俄然想起了那日的夢,他趕緊移開目光,用心看著湖麵,魚竿重新一甩,持續垂釣。
垂釣,這有甚麼好釣的!
深呼吸一口氣,沈孝再次甩竿。
平陽公主當他是秦樓楚館裡賣身的麼!
沈孝真是被李述的態度氣到了!
李述勾唇笑了笑。
因而沈孝在李述身後站定,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看著她釣了半個時候的魚,但是彆說魚了,阿誰魚竿動都冇動。
“可公主如果悔怨如何辦?”
就算李述用心要戲耍他,他也冇有挑選。
這……她這是鬆口放糧了?
這湖泊裡養的多數是鯉魚,餬口優渥又冇有天敵,隨便釣上三條均是個大肥美。
李述想到甚麼,俄然笑了一聲,“莫非你感覺這是本宮欠你的?三年前沈大人一夜侍寢,現在要向本宮討三萬石糧食做賠償?”
第三次,魚被嚇跑了。
沈孝聽得的確要炸。
正大光亮地把糧食給戶部送疇昔,是最蠢的做法。如許無異於公開叛變太子, 太子氣度向來狹小, 今後必然會傾儘儘力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