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進之冇想到李述俄然來了,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她一起衝了過來,然後直直地擋在了沈孝麵前。
沈孝不知如何,思路俄然就飄到了這裡去。他以手帕按著脖子,對她輕道了一句,“無妨。”話中似透著一股安撫的味道。
平陽公主和崔駙馬站在一起,崔進之一向握著她的手臂未曾鬆開。二人站得很近。
“隻是……”李述嘲笑了一聲,“三萬石糧,本宮怕沈大人消化不了,到時候還得給我吐出來!”
李述搖了點頭,“天然不是。”
隻要等著她參加,她就必然能禁止崔進之,讓沈孝帶著糧食安穩地分開。
方纔得了膽氣的五百兵丁見狀,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再也不敢轉動了。恐怕本身再轉動一下,下一個被刀指著的人就是本身。
火把映照在他肥胖的臉上,透出股寧為玉碎的狠厲。
可沈孝不懼, 不代表彆人不懼。兵丁隻是運糧的, 又不是來打鬥的,見到刀光劍影,頓時就再不敢動。
本來拔刀,隻是想恐嚇恐嚇沈孝,讓他知難而退。冇想到沈大人真是有膽識有魄力,拚了那條命不要,也要把糧食搶歸去。
“公主,快到了!”
又或者,沈孝不敢和崔進之正麵對抗,直接軟了膝蓋如何辦?
崔進之瘋了!
崔進之抬起手中窄刀,直直地抵在沈孝心口,將他深青色的官袍微微戳出來一個凸起。
崔進之見狀, 抬眼望向高階上的沈孝,嘲笑了一聲。
沈孝啊沈孝,你可千萬要硬氣一點,跟崔進之對抗地久一點。
刀鋒映照著她那張素白的臉,眉長目冷,她站在沈孝身前,替他擋著鋒芒。
目光裡似有說不清的挑釁意味。
她太急了,跳下車的時候將腳都崴到了,可李述感受不到疼,她直奔崔進之而來,站在了沈孝麵前。
但沈孝隻是皺了皺眉,一聲不吭。他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像是三年前那一夜,她的模樣。
李述趕緊從袖中取出本身隨身的手帕,囫圇地塞到了沈孝手上,“你……你先止血!”
沈孝見狀嘲笑了一聲,“崔大人,你既然不敢殺我,還請讓路,彆擋了下官運糧的道!”
崔進之一愣,握刀的手便是一緊。
鄉間門路不平整,馬又跑得緩慢,顛簸地車渾家連坐都坐不穩。
迎著崔進之的刀光, 沈孝涓滴不懼。
李述聞言透過車窗向外看去,濃如墨色的夜裡,田莊前有無數火把,彷彿要將夜色燒出個洞穴。
重則以命償命,輕則放逐放逐。
不待車馬挺穩,李述翻開簾子就跳了下來。
馬兒嘶鳴,車伕以鞭子擯除兵丁,一起衝進了人群中。
李述揚聲道,“我冇有向著誰!”
她轉過身,手一揚,她本身帶來的一隊侍衛拔刀趕來,將崔進之的親兵劈麵攔住。
一片慌亂,兵丁見沈孝如此,一時也群龍無首普通地慌了。
沈孝抬眼,對崔進之笑得刻毒。
無數個靜站的人影裡,李述看到崔進之的刀泛著銀芒,正架在沈孝的脖子上。
“哪怕如此,我都要搶。”
沈孝回過甚來,目光看著火線深而無邊的夜色。
“沈大人好膽氣。有膽量敢在本宮府上撒潑的,你還是頭一個。徹夜本宮心折口服,這些糧食沈大人固然運走,本宮毫不禁止。”
崔進之握刀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旋即被他握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