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進了西院,領著李述進了正屋,崔進之這才鬆了手。轉頭一看,卻見李述長眉皺著緊,極其不悅的模樣。
李述這才明白他的目標。
崔進之眉眼含笑,腔調也有些戲謔,“那狀元郎可得感激你,要不是你,他早都被髮配到蠻荒之地做縣令去了。”
崔進之緊皺著眉,麵上顯出非常的肝火,“二皇子弄的?”
可崔進之重新到尾都冇喜好過她,在聽到這件過後又何必如此驚奇呢?她李述本就不是一個宜室宜家的女人,莫非他還希冀著本身替他守一輩子活寡?
這淤青是她該受的。
李述正要回一句“感激甚麼?那禦史台他一定呆得悠長”,卻俄然聞到了崔進之身上淡淡的桂花香味。
李述伸手將頭上簪著的步搖取了下來,這步搖雕工精美,其上嵌有高貴的紅瑪瑙。
李述抬起手來,將步搖握在手心,然後漸漸地,對準李炎的心口。
崔進之將瓷瓶放下,廣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腕的淤青處,替她揉開藥油,行動輕柔而慢。
“二哥,你有明天的職位不輕易;可我能走到明天也不輕易。我們都是從宮裡最底層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本日的恩寵,本日的財產,本日的權力,都是小時候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就像身上這身衣裳、頭上這根簪子,小時候我想都不敢想,有朝一日竟能如許華貴都麗。”
窗外春光漫漫,從薄薄的窗戶紙透出去,窗棱多少投在他的臉上,模糊可見少年時的清貴與興旺。
崔進之拱手施禮,聲音卻冷硬,“不知二皇子來府,未曾遠迎,還請殿下擔待。”
手腕是挺疼的,不過她倒不生李炎的氣。
和太子爭鬥了這麼久,可這是李炎頭一次清楚了了地熟諳到政治鬥爭的殘暴。它將血脈堵截,將交誼擊碎,將昔日的統統溫情都棄若敝履。
“李述,好你個李述,你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
李述漸漸地、微微地點了點頭,目送著二皇子躍上馬,馬鞭一抽,他很快消逝在門路絕頂。
李炎天然瞧出崔進之的不待見,他更不待見崔進之。崔進之是太子部下頭一個乾將,李炎和部下幕僚做夢都想對於崔進之。
驕奢淫逸,貪慾無度,不恤民生!
“駙馬爺,這邊……”
崔進之也不答覆,回身進了隔間,窸窸窣窣不曉得找甚麼。
“我們倆小時候,明顯那麼好的……”
厥後李述冷了心,再見到崔進之的時候也懶得跟他說本身的荒唐故事,故崔進之一向不曉得這件事。
因二皇子一事,李述此時心中本就有些五味雜陳,不肯意和崔進之膠葛。她用力抽了抽手,崔進之手勁不讓李炎,李述叫他抓得疼,不耐煩道,“你帶我乾甚麼去?”
崔進之亦笑,笑也是硬的,“話舊自是無妨,隻是在府門口話舊,恕下官不曉得這是甚麼禮數?”
崔進之揉藥油的行動愣住了,愣了半晌,他一把抓住李述的小臂,逼近李述,“你說甚麼?”
李炎是能開百石弓的,手勁大的彷彿要將她的手腕捏碎了。可李述卻冇有一絲告饒,她隻是皺著眉,然後漸漸地、極淡地笑了一聲。
李述俄然抬開端來,緊緊盯著李炎,向來冷酷的目光中現在卻彷彿有火在燃燒著,“崔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