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霄真人語氣平平,可對師尊言行再熟諳不過的蕭辰卻已從入耳出了很多龐大心境:“勾搭正道,構陷同門,致馮長老罹難,天柱斷一……罪難赦免,便交由碧霄師兄發落罷,有勞了。”
統統在蕭辰的質詢將華嶷逼得祭出保命符寶後上蘭舟逃命時實在就已經瞭然。如果蕭辰的質詢不是本相,如果華嶷冇有做下那種勾搭正道之事,又如何會那樣不顧統統要逃脫?明顯蕭辰指責並非空穴來風,並且方纔掌門也已經科罪“勾搭正道構陷同門”,這等大罪比起“殛斃同門”如許的罪名來講,隻重不輕。
華嶷一口鮮血哇地吐了出來,這很多聽到杜子騰痛斥華嶷未曾分開的金丹修士心中隻感覺痛快解氣,一麵又感覺這合歡宗出身的小修士口舌也未免太短長了些,竟是將華嶷生生逼得吐血。可回想起來,他口中所說樁樁件件,竟是句句在理,華嶷這般口舌如劍、挑釁是非之輩在吐血以後,竟也隻是疲勞慘白地怔在原地,似是幾百年工夫間認定的統統皆被杜子騰這一番經驗完整顛覆。
說到這裡,長霄真人眉宇亦難說是欣然還是遺憾:“那小兒……你恐怕已是猜著了,便是華嶷。彼時為全名譽,隱下這樁事,乃至決計冷淡於他,便已必定合該有本日結局……辰兒你大可不必自責。隻是,漫慢道途,一時利弊衡量終成平生之憾,辰兒,你須引覺得戒,莫再如為師這般。”
孟林倒是哈哈一笑:“師弟切莫這麼說,我們幾人可冇感覺受了甚麼累,變故識民氣哪,內門的鐵師兄另有葛師兄、崔師兄對我們一向照拂有加,並冇有受甚麼委曲,過些平靜日子也挺好,你看我們一個個修行上都是精進不小,因禍得福,人生幸事,彆人求還求不來呢。”
門內那很多前輩大能的傳說中,他們老是叱吒風雲呼風喚雨,抬手間便是驚天動地的大行動,足令統統敵手毀滅於無形,但是,那等光環撤退以後,他們身後留下的飛劍遺骸卻還是冷靜散逸著劍氣為先人供應最後一點滋養……俠骨柔情,大略如是。
華嶷眼中的確要噴出火來,杜子騰卻還是自顧自地說道:“即使你不平蕭辰獲得的統統,如果你正大光亮地相爭,比修為,比心性,比手腕,我都不感覺這有甚麼錯誤。高位向來是有德有才者居之,橫霄劍派需求的是將來可負擔門派重擔之人,修為心性手腕缺一不成,若你當真能賽過蕭辰,那些東西讓給你又有何不成?門派中一眾長老為著劍派將來,候選人越是優良,他們隻要越是歡樂,又如何會呈現本日如許的局麵?”
崔絕塵倒是皺眉:“又不但你一人前去,能去春山池磨礪本是功德,何必這副模樣。”
杜子騰竟是一怔。
長霄真人目光卻還是暖和慈愛,一眼看破了愛徒因何而悔怨慚愧,他隻轉而問道:“那霄河之印可還在身上?”
看到這般模樣的華嶷,昔白天那風華正茂心高氣傲的模樣已是一去不複返,錢有財竟可貴鼓起人事無常的感慨來,他歎了口氣,悄悄一拍杜子騰的肩膀:“好啦,他現在怕是真的曉得錯在那邊了,你也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