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諜_第172章 董知瑜番外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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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冇有太放在心上,隻延展了胳膊環住她的頸。

她將酒杯斟滿,一飲而儘,卻又再斟滿,再飲儘,這還不敷,又一次斟滿,對我微微一笑,“我自罰三杯,隻求媳婦諒解。”說完一抬頭儘數吞下。

我籌辦好了統統,坐在窗前等她。一罈薄酒,兩支紅燭,窗上一帖不敢張揚的紅雙喜,襯著我身上的紅衣和鬢上的一朵小小紅梅。我乃至冇有籌辦一道菜肴、一盤生果,不,我要的是宗教般崇高的典禮,不去摻雜俗世的各種。好久今後,憶懷說這場婚禮過分粗陋,她要為我們補辦一場,我回絕了,這人間任何的昌大與華麗在我們心中都不及那一場粗陋,那是我們獨一無二的一世相許,是我們不成複製的典禮。

我將兩個杯子斟滿酒,一杯遞給她,“喝了這酒,你就是我的老婆,不管將來產生甚麼,不成懺悔。”

她點了點頭,“傻瓜,我如何會穿戴偽軍的戎服和你喝交杯酒?”她攬住我的腰,“雖說兩邊的戎服幾近冇有不同,我去做了這身新的,本身縫了這肩章,你看,仍舊是一顆金星,少將軍銜,汪兆明汲引的中將,在我內心並不作數。”

“我喜好如許的,和我內心想得一模一樣。”她看著我,燭光在她的眸中跳動。

“阿誰不算,”我想起“墳”前那場悲壯的典禮,鼻頭一酸,轉念卻又光榮,“我要聽你親口說出的誓詞。”

我們相視一笑,抬頭將殘剩的半杯酒水飲儘,酒辣了,灼出一眸淚水,未曾滾落,我不由破涕為笑,“本日我要罰你一杯,為你讓我虛驚一場,在‘墳’頭白飲了那一杯酒。”

“瑜兒,”她卻悄悄覆住我的一隻手,“你看我這身戎服。”

而她亦冇有一次讓我空等。“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謙謙君子如她,又怎會食言?即便世人都道她已香消玉損,即便那六尺高的墳塋有青石圍砌,她仍要來夢裡對我說,迍邅亂世,你若不信我,又去信誰?

為了這一句,我等過了生離,等過了死彆,等過了一年又一載,等過了雁過與葉落,直到把生與愛等成了信奉。

那年我去下關煤炭港救weian婦,被她叱罵,我等她來;去上海過年,我給了她姑姑家的電話,等她;塚本恕要殺她,將她囚禁,我等她;要撤除北川,她單身住進了烏園,我等她;她將我丟進蘆葦蕩,溯洄從之,等她;承平洋戰役發作,她下南洋赴疆場,等她……

我站起家,去盥洗室照了照鏡子,又往手上抹了些雪花膏,邊擦動手邊回到窗前坐著等她。不大一會兒,我覺到手心又沁出些薄汗,便又起家去到盥洗室,洗了遍手,擦了迴雪花膏……我不曉得如許來回反覆了幾次,等我終究聽到台階上熟諳的腳步聲,我的心跳亂了節拍,像終究比及了花轎的新郎,又像洞房中終究比及筵席散場的新嫁娘。

我看向她,她穿了一身挺括的戎服,像是新做的,我走上前去,在燭影搖紅中打量著她,她的頭髮長一些了,在軍帽下彎成一個都雅的弧度,垂到了肩上,我不由抬手去拂她的秀髮,順著她的發又拂到她的肩章上,凹凸的紋理,摸上去有些奇特。

她低頭抿了一口杯中酒,又抬眼看著我,我亦啜了一小口,我們互換了酒杯,她伸出苗條的手臂,繞過我端著杯子的手,逗留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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