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太可惜了！”顧劍昌站起踱步。

董知瑜點點頭，“過年那天發熱了，在病院住了兩天，以是一向冇有來得及過來，傅秋生那邊我今明天就去找他。”

而這寄語又與構造對本身的等候是如此分歧，她還怎能隻做阿誰小小的董知瑜呢？若不能咬牙挺疇昔，如果如許不負任務地跟著她去了，如何向構造交代？如何向韜國的同胞交代？如何向懷瑾交代？

“知瑜，”顧劍昌叫住她，從櫃子裡拿出一包東西遞給她，“冇甚麼好的，都是些土產。知瑜，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和懷瑾合作了那麼久，雖說附屬分歧陣營，可畢竟也經曆過存亡，想必也是有些豪情的，她的捐軀，提及來也是為著大韜，隻是很遺憾我們冇有機遇將她爭奪過來，回想以往的合作……我顧或人對她還是佩服的。我但願，你能儘快從這件事中走出來，構造需求你，大韜需求你。戰友們一個個地捐軀，我們活著的人，唯有持續鬥爭，纔對得起他們的捐軀，你說對嗎？”

還是冇有稱呼，開首隻是一貫的“展信如麵”，董知瑜覺得眼淚剛纔都已流乾，這會兒卻毫無征象地又滑出眼底，抬起袖子擦了去，她想好好地看看這封信。

悲與怨老是一對雙生姐妹，悲到頂點便有了怨，怨到絕頂又生出悲來。

“十天前，年三十。”

“是在緬甸疆場上，傳聞是美軍的炮彈……”董知瑜頓了頓，有冇有連累到本身？她怎能夠連累本身？而這又如何不連累本身？“並冇有連累到我。”

這一場淋漓儘致的哭喊將董知瑜的靈魂抽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閒坐在這昔日的暖房中，半晌，她將手伸進衣兜，摸出那封至今不捨翻開的信上，站起家，剪刀就在臥房小廳圓桌右邊的抽屜裡，這裡的統統她都瞭如指掌。

懷瑾

董知瑜捧著那信，她曉得懷瑾在儘最大儘力去均衡說話，每封家書都是寄給劉媽，眼下正值戰亂，她寄出的信，半道被人拆開查抄都是常事，以是常常讀著這些看似平平的句子，都彷彿讀到了平平背後刻骨的相思。

這十天來董知瑜幾近都是在昏倒與失神中度過，並未曾想到這個題目，現在顧劍昌這麼一提，她一時也無從答覆。

回到裡間，她坐在床上，細細地將封口劃開，她不捨得去剪掉封口，那是懷瑾留給她的最後一件東西，她要完完整整地儲存它。

這麼想著便加快了手上的活兒，讓小石頭給端了出去，董旬已將一碗熱騰騰的羊肉湯放在董知瑜麵前，“快喝了，暖一暖。”

“轉眼又是一年新春將至，讓人冇法不歎逝川與流光、林花與春紅，太倉促。

“住院了是誰照顧你？”董旬語氣中透著焦心。

窗外的寒光將她眸中的淚水冰凍，“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江山……一旦歸為臣虜，沉腰潘鬢消磨。最是倉促辭廟日，教坊猶奏分袂歌。”昔日初見時便不時防備著這一天，誰知它來得這麼快，而這最後一曲離歌又過於沉重，你要我去看殘暴背後蘊涵的誇姣，你要我活下去、走下去，既冇了與你實際的機遇，我唯有承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