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觀那婦人雖生得雍容華貴,但六根渾濁,眉眼帶暈,如不謹慎謹慎,恐真有禍事產生。”老羽士一邊安慰李天疇,一邊點頭感喟。
“哎……”
“不,不不。”白雲再度點頭,“我疑他是真人轉世,師兄試想,此子初到廟門便引得重明玄鳥來朝,等閒看破這院中的須彌境,在觀瀾石不但窺得太玄乾坤圖,並且身顯金光異象,我等苦修數十載,還不如他坐在石台上半個時候,縱觀我流雲觀數百年,可曾有過此等奇特之人?”
老羽士愣在當場,心頭像是被大杵狠惡衝撞,搖搖擺晃的幾欲站立不穩,數十載的修行就是為了金丹大道,但老是如蒙薄紗,難窺其徑,如此簡樸的一句話卻如同晴空轟隆,扒開雲霧,這,這莫非也是我老頭子的一番機遇麼?
當日下午,由北向南的通往SZ市的高速公路產生連環追尾的惡性車禍,婦人乘坐的小轎車被兩輛大貨車擠在中間夾成了廢鐵,隨行職員非死即傷,隻要婦人因為被甩出車門而幸運,隻擦破了點皮肉。
半個月後,流雲觀內停止昌大的入教受籙典禮,由青雲大師親身主持,李天疇正式昄依玄門龍門派,道號玄雲,與青雲、白雲等老道為同一輩分,因是公門中人,暫為俗家身份。
因為內心深處,祝磊更多的是在檢點著本身的所作所為,檢點著裕興過往的生長,太快了,太不重視末節,他的耳邊常常會響起李天疇說過的話,“你到內裡去聽聽,裕興的名聲是不是跟臭狗屎一樣?”
付爾德也承認,在抓住機遇,飛速生長的同時,裕興在行事上不免粗礦,不儘如人意,多多極少的傷害了一些人。但是想要勝利,哪能婆婆媽媽不支出代價的,都像李天疇那樣張嘴原則,閉嘴底線,那日子乾脆彆過了。
兩名老羽士吃緊倉促的進了那扇實在看不見的拱門,三日以火線得出來,二人俱是一臉的難以置信,又異化著些許衝動和歡樂。
熟料,李天疇一起尾隨,口中也不再胡言亂語,明示這婦人將有大禍臨頭,該當即停止南行,在觀中隨喜,求得道法消災。
他也不喜好‘玄雲’的道號,聽上去神神叨叨,遠不如‘行者’好聽,既然兩個老雜毛對峙,李天疇也隻好聽之任之。
當然,李天疇從不以為己是悟的空靈境地的道法玄通的高人,因為對於道法,他實在陋劣的緊,所謂丹術符籙、風水堪輿他哪一樣都不甚體味,乃至比起街邊的水貨羽士都不如,怎敢以高人自居,總感覺兩個老頭過分誇大。
數月後,青雲大師雲遊返來,被煥然一新的廟門給嚇了一跳,回到觀中方知前後顛末,“那重明玄鳥當真來臨我觀中?”
“然。”白雲一臉篤定,“還在石台上,請師兄隨我一同尋他。”
身披大紅繡球綵帶的彭偉華容光抖擻,正與高新區某官員共同托舉著金光閃閃的牌匾,一同接管數不清的閃光燈的浸禮。
那香客是一名中年婦人,生的端莊繁華,被俄然冒出來的渾人嚇得花容失容,觀瞧這傢夥固然邊幅年青,但鬍子拉碴,又冇有道袍加身,猜想是四周的地痞惡棍,便怫然不悅,倉促上了幾炷香便欲下山而去。
過後想到了老羽士給的符籙,婦人吃緊忙忙的從外套裡翻將出來,符籙早已成了一張似煙燻過的廢紙,隨風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