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嗎?”
聞劭拍拍江停的肩,隨口說:“我跟我兄弟大半天冇見了,抽根菸聊聊豪情。”然後他向秦川號令式的一擺手,就那麼當著世人的麵勾著江停,回身揚長而去了。
聞劭久久看著他,終究把一向緊緊環在江停肩上的手收了返來,兩手交疊垂在身前。
王鵬飛也不介懷,綴在前麵氣喘籲籲地:“我們按你說的,離岸賬戶都已經籌辦好了,隻要這邊驗完了貨,那邊打個電話立即就能彙款!代價甚麼的都好籌議,之前我們說定的扣頭也不必再給了,不然我再給你添這個數——如何樣?”
誰料聞劭不但不罷休,還更摟緊了些:“江停。”
“你急麼?”聞劭不答反問。
聞劭停下腳步,近間隔看向他。
江停如石像般端坐在後座上, 暗淡中隻見他一側慘白的臉頰,擺佈各守著虎視眈眈的保鑣。
車彆傳來引擎熄火聲,一輛迷彩色叢林公安警車還冇停穩,從雲中寨倉促趕來的嚴峫便握著步話機跳了下來,裹著一身北風鑽進批示車,正撞上了呂局眉頭舒展的神采。
江停說:“還好, 不冷。”
王鵬飛從速追在前麵:“哎我說,那批‘藍金’的貨——”
悠遠的廠區前,王鵬飛一行人尾隨秦川魚貫而入,隨即模糊隻見庫房大門被關上了。同時兩個緊密挨在一起的背影走向另一個方向,垂垂消逝在瞭望遠鏡裡。
江停被他一條手臂緊攬在身側,就像來時一起上那樣,乃至連抬一動手都有無數人盯著。但他彷彿並不介懷這無聲的桎梏,隻迎著聞劭的目光笑了笑:“你想給我看甚麼?”
“無解。因為我設想不出來。”聞劭俄然話鋒一轉,笑問:“你曉得你在我影象裡最深切的形象是甚麼樣的嗎?”
呂局放下耳機,這纔有空轉向嚴峫:“正找你呢,環境到底如何回事?為甚麼江隊冇留在村寨裡,跟王鵬飛一行人過來買賣現場了?”
王鵬飛吃力地一手扶著地,一手伸開粗短的五指,比劃了個數字。
他們相互對視,間隔捱得極其近,連影象最深處早已被埋葬的舊事都被一把取出來,攤開在光天化日之下,統統細節都冇法埋冇。
聞劭不置可否,指指火線鬱鬱蔥蔥的山野:“這片山?”
“那答案呢?”
“……”
“我想你了。”通話那頭頓了頓, 又笑吟吟道:“我想給你看個東西。”
冇人重視到他視野悄悄下瞥,落在了右邊那名保鑣的腕錶上——間隔他向批示部發前程線圖,已經疇昔快一個小時了。
聞劭略微驚奇,而後發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行吧,那我就來跟嚴支隊打聲號召。”說著他保持這個通盤壓抑的姿式,一手鐵鉗般擰著江停胳膊肘,另一手伸向了他的右耳——
“彆動,”俄然聞劭溫言製止道,江停手一動就頓住了:“讓我好都雅看你。”
江停的瞳孔在顫栗,但很難令人發覺,他右手垂了下去。
聞劭微微眯起眼睛,彷彿在回味甚麼似的。
“也還行。”
“噢?”聞劭笑道,“為甚麼?”
“你他媽犯甚麼病?”江停劈臉蓋臉痛罵。
江停接過煙,抽了幾口,扔地下踩熄了,腳踏在敗北的枯葉層上收回輕微的沙沙聲。
保鑣把副駕駛椅背後的礦泉水瓶拿出來,脫手擰開。江停伸手要接,但是剛一行動,就被對方按住了,隨即親身把瓶口遞到了江停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