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父母肩並肩坐在沙發上,行動分歧地喝茶——不是那塊老同興普洱茶,老同興普洱茶餅已經被江停掏得隻剩下最後指甲蓋那麼大的一點兒了。所幸嚴母這時滿腦筋隻要家裡那本白皮書《同性戀婚姻法律題目研討》,美國加州各大代孕公司的聯絡體例在她腦海中猖獗閃動;這時候彆說品茶了,給她塞瓶老乾媽拌伏特加她都能麵不改色地灌下去。
第一縷陽光穿過窗簾裂縫,投在客臥混亂的大床上,彷彿在被褥間延長出了一條淡金色的光帶。江停眼睫動了動,漸漸展開眼睛,幾秒鐘的長久蒼茫以後,視野終究漸漸聚焦,低頭一看。
統統人齊刷刷望來,嚴峫神采非常平靜,腳卻在茶幾下用力一踩江停,衝廚房努努嘴,遞了個“我的爹媽我來搞定”的果斷眼神。
“我主動的,他害臊,還冇籌算正式肯定咱倆的乾係。”嚴峫往廚房方向偷覷一眼,偷偷摸摸抬高了聲音:“以是我騙他說你們甚麼都不曉得,他覺得你們隻當他是我的警校同窗……”
嚴父嚴母同時昂首,整齊齊截。
“我奉告你個兔、崽、子。”嚴母眼明手快,再次狠狠拽住嚴峫的領口,一字一頓警告道:“你如勇敢賣身求榮,我就剝奪你的擔當權,百年後你爹媽統統財產都捐給慈悲構造,讓你下半輩子滾削髮門去喝西北風……”
“那,”嚴父摸索著問:“你家裡父母是做甚麼的?”
“總之,”嚴峫整整衣衿,結案陳詞般說:“他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我們已經到隨時能夠談婚論嫁的階段了。更關頭的是我們已經睡過了,如果始亂終棄的話他必然會悲傷欲絕到發瘋的,你總不但願兒子當睡了不認賬的渣男對不對?以是看在生米煮成熟飯的份上,你們還是賜與我最大的支撐和祝賀吧。”
江停立即:“對,對,確切。”
“比嚴峫大兩歲。”
一大早上六點就被老婆活生生扇醒的嚴父,使出渾身力量才勉強爬出後車座, 望著東方天涯那一輪朝陽欲哭無淚:“我記得我們明顯是來吃午餐的……”
嚴父嚴母同時無聲地做出“哦——”口型,內心思惟活動倒是:看著不像啊?!
江停:“……”我甚麼時候說過這話?
“這,這是……”嚴母尾音有點兒踏實:“恰好客歲拍的兩塊表能湊成一對,我想第一次見媳……第一次見小陸,也冇甚麼能拿脫手的,以是就……”
江停:“……”
江停是個幾近不看電視的人,平生也冇有覲見將來公婆這件事的相乾經曆,是以固然感覺這個題目非常奇特,但還是照實答覆:“我從小父母都不在了,是福利院長大的。”
江支隊長猝不及防,拿慣警槍的手裡被強塞了個鍋鏟,滿腦門問號。
嚴父一口茶葉嗆在喉嚨裡,梗著脖子硬生生嚥了下去。
他剛想說我們是不是現在該出門了,不然這氛圍也太難堪了,緊接著上麵的話就被嚴峫一腳踩了歸去:“對對,中午我們在家吃。哎你明天不是說要親身做飯露一手的嗎?”
“住得慣就好,住得慣就好。”嚴母搓動手,又顧慮重重地問了句:“你倆平時豪情還好吧?”
嚴父癱在後車座上, 第十八次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有氣有力道:“美美美……”
“伯父,伯母,”江停端著茶盤從廚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