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老先生又急又歎，隻得道，“孩子已冇事了，隻是夜間會起燒，待退了燒便好了。”

“阿樓乖啊，伯伯給你治腿。”老先生一邊安撫花滿樓，一邊將金針紮在花滿樓各個穴道之上。

饑餓的感受是刻骨銘心的，先是腹空，再是酸脹，最後便隻剩下生生的疼，疼得人五臟移位，幾欲發瘋。不為儲存，不為飽腹，隻為消弭這類無邊無邊的疼痛，饑餓的人便會不吝統統代價去偷，去搶，去吃。

疼痛愈烈，花滿樓時暈時醒，神采慘白如鬼。他垂垂鬆了口，低聲哭泣，待到厥後他便連抽泣的力量也冇有了。時候變得非常冗長，昏沉間，花滿樓艱钜地伸脫手摸索，將陸小鳳的手放入本身的衣領內，孔殷地指導陸小鳳揉捏。

人在經曆極度疼痛之時，是不輕易暈厥的，就算暈厥，也會很快醒來。

老先生深深感喟，胖臉上藐小的五官又皺成一團，他雙手握住花滿樓的腳腕，內力已灌注在他的手心。

花滿樓淒厲尖叫，叫聲充滿痛恨，又充滿驚駭。他一爪掏向老先生的心窩，卻被陸小鳳敏捷拉回。陸小鳳傾身抱緊他，將花滿樓的雙手困在懷中。花滿樓轉動不得，看向陸小鳳的眼神如同遭受獵殺的小獸，帶著質疑、控告、仇恨和委曲，再不見一絲溫軟。他低下頭狠狠咬在陸小鳳的手臂上，生生撕下一塊肉，他將鋒利的牙齒紮進血肉中狠狠啃齧，似是要將統統的怨氣都宣泄出來。

很快，大少爺便倉促趕來了。他一雙冷冷的桃花眼劃過陸小鳳滲血的手臂，卻未曾開口。他謹慎地將花滿樓抱起，與兩人道彆，便用披風裹住花滿樓向外去了，及至院門處，他腳步一停回身麵向緊隨厥後的陸小鳳，終是開了口。

陸小鳳嘴角噙笑，悄悄吻在花滿樓的額上。

老先生再未幾說，忙抓過陸小鳳的手為他上藥包紮。期間有一個藥童走了出去，端來了花滿樓的湯藥，又將沸水的大鍋燃燒了。老先生忙寫了新的方劑，又讓藥童去煎陸小鳳的藥。

花滿樓唇齒顫抖，緩緩閉上了眼睛。很多年後，他仍然記得這一幕，記得此次親吻，哪怕是在經曆了跌宕起伏、波瀾壯闊的平生以後，在停止呼吸之前，他獨一憶起的，便是這小我，此次親吻。

看來，以花滿樓目前的狀況，還是與他分開幾日為好。

越是信賴靠近的人，便越是冇法諒解。

因這幾日花滿樓與老先生打仗很多，常見他為本身紮針，現在不但不驚駭，還感覺非常好玩，見老先生越紮越多，他反倒咯咯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