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七八歲大的孩子，力量卻大得驚人，珍珠竟推不開她。

“公主殿下，生您的女人死了，太子爺雖有太後護著，恐怕也活不悠長。今次是貴妃娘娘向皇上要了您在身邊養著，還叮嚀奴婢好好調、教您呢……公主殿下乖，脫了衣服讓我們摸摸，奴婢就給您飯吃，如何啊？”

但是珍珠卻聽懂了。

“呦，有些人仗著有六少爺撐腰，說話都硬氣呢。”

滿手凍瘡的宮女在喂孩子喝粥，碗中米粒希少，宮女擦擦眼淚，對身後刮鍋底的寺人說：“如何辦，我們養不起他們了。孩子越長越大，總有瞞不住萬貴妃的一天，莫非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等死麼……”說完哭出聲來。

仍然一臉哀鴻像的老寺人，他猛地跪在正感慨本身無子的天子麵前，直視著把握生殺大權的天子，將兩個孩子向前一推，彷彿已無所害怕，“皇上，您是有後代的。奴婢自知說出此事必死無疑，但隻要能為皇子公主正名，奴婢死又何妨！”

冰冷的小手笨拙地扯開珍珠的衣領，牙尖重重抵在鎖骨上，鋒利的指甲刹時削斷了落在胸前的髮絲。

安樂堂內，粗針猛地穿透小手紮進地裡，女娃麵龐扭曲，幾欲速死。穿著華貴的掌權寺人用腳挑起女娃的下巴，不懷美意的瞧著她。

靈璧正墮入甜睡。

她的身上已有多處腐敗，右手彷彿受太重傷，手掌和指甲已完整變形，像極了蝙蝠爪子。她的頭髮乾枯粗糙，偏又極黑極長，那一雙又狠又厲的大眼幾近不見眨動，配上骨節凸起的四肢和紅色的中衣，竟冇有一絲活人的活力。

其他的寺人聽完都“吃吃”的笑了。

“那如何昨兒夜裡冷不丁就來了，也冇個場麵。”

無數片段自腦中閃過，徹骨的酷寒包抄住靈璧，她似已被可駭的夢境魘住，心中隻要無窮無儘的哀痛。

靈反璧不會說話，多年的囚禁已剝奪了她生長為人的權力，她的嗓子早就在慘無人道的折磨中喊壞了。

對於靈璧的身份，珍珠不是冇有思疑，但身為花夫人的陪嫁丫頭，她也不是第一次打仗府中陰私。

一刹時，四周靜了下來，她再聽不到任何聲音，隻感到陣陣寒意。高低牙齒不住地顫抖，她緊緊抱住本身，蝙蝠般的指甲劃破衣服，在手臂上勒出血印。

夢中，舊事一幕幕重現：

靈璧直勾勾地盯著珍珠，她的眼神如同戈壁裡饑渴瀕死的旅人，俄然間瞥見了一片綠洲。珍珠被她盯得發毛，剛想起家卻被靈璧如野獸般撲倒在地。

此番老爺夫人之以是挑中她來，便是看她膽小，家中出過仵作，又是親信丫頭裡獨一不信鬼神之說的，也隻要她敢來貼身服侍如許陰沉滲人的表蜜斯。

她不曉得這是那裡，自分開哥哥起，每次她都是在陌生的處所醒來。

靈璧俄然狠惡地咳嗽起來，自肺裡傳出的腥味充滿全部房間。身材似已被凍僵，她冷極了，孔殷的巴望著有人能抱一抱她，用身材包裹住她。

哥哥，哥哥――

“少嚼舌根！對錶蜜斯不敬，細心老爺夫人把你們攆出去發賣！”

肥胖的女人緊抱住兩個孩子，苦澀的眼淚滴落在他們枯燥脫皮的臉頰、手臂，女人強忍眼淚叮嚀孩子：“娘不能常來，娘冇用……你們千萬要記著，少出聲，毫不能走出這間屋子！”

室內血腥味濃厚，珍珠倒在床邊，衣衫混亂，肩頭血肉恍惚，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正埋首在珍珠頸間吮吸，鮮血入喉的聲音令人毛骨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