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表情大好，又與靈璧說了些悄悄話，這才哄著靈璧分開。

“嫁人，生子，從一而終，我覺得，這便是女子的平生了。”

張太醫歎了口氣，道：“是微臣無能。”

趁著張太醫為靈璧評脈，兩人避於閣房，月娘向太子奉上了新得的供詞。

張太醫趕緊咳嗽幾聲，側身望天。

太子看向月娘，俄然又道：“這上麵說，花家有內鬼，隻是此人行事隱蔽，無人知其身份。”

太子還未對勁，忽聽靈璧支吾半晌，又弱弱道：“能帶上七哥嗎？”

靈璧好學地問：“哥，甚麼是野男人？”

靈璧本在閣房吃糕點，見兩人看向本身，心中惴惴不安。她跑出閣房，一把抱住太子，謹慎翼翼看他。

楚留香指指靈璧，問：“是你在養這個孩子？”

他稍稍平複，便鬆開靈璧，柔聲問她：“阿璧可願與哥哥歸去？”

“這個孩子可不普通。”

太子拿著供詞，越往下看，眉頭便蹙得越緊。

“到最後，那些人殺上門要性命時，我才終究覺悟了。”

現在，太子的神采已黑如鍋底了。

聞言，太子卻並不見高興，而是搖點頭歎道：“一場血雨腥風下來，又有很多無辜之人要遭殃。”

靈璧回握她的手，捏捏她的手心。

花滿樓早已聞聲靈璧的腳步聲，笑著點頭，向靈璧招手。

半晌，他又看看花滿樓，道：“你有些像我，倒不知這是好是壞。”

月娘拿脫手絹擦拭眼角，內心想著，哎呀呀，如何這對兄妹都這麼愛說實話呀。

五年分離，不知存亡，再度相聚僅僅半日，便又受一年分離之苦。這此中的煎熬痛苦，又豈是一個“想”字能道儘的。

“光想著本身，光想救本身的家，是不可的。要想救家，得先救國。”

靈璧絞絞衣襬，呐呐道：“帶上七哥吧，七哥可短長了，能庇護我。”

靈璧趕緊摟著太子，奉迎道：“哥哥常抱病，阿璧想學好醫術，讓哥哥今後都不抱病！”說完，她又指指張太醫，暴露一副懊喪的神采，“但是哥哥身邊有這個叔叔啊，他好短長，阿璧比不過，那那，那我就隻好先給七哥治眼睛了。”

太子吼怒：“花滿樓就是野男人！”

張太醫也轉頭看靈璧，目露不忍。

“再見。”

靈璧乍一聞聲自家七哥的動靜，頓覺喜從天降，忙著便往外跑。她剛跑出一半，俄然間想起甚麼，腳步頓住，而後緩緩轉頭去看太子。

但是花滿樓也並不減色，雖與楚留香比擬，他略顯青澀，但這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身姿，卻似是剛從春意悠然的古畫中走出，那種安寧暖和的氣味，幾近要將冰雪熔化。

太子深深看了月娘一眼，沉聲道：“這幾年，花伯父的身材反而越來越差。”

這份供詞，不但牽涉到邊疆瀚海海內政，還直指宮中那位不成一世的萬貴妃。

半晌，月娘回過神來，忙擦擦眼淚，笑著道：“你瞧我，同你說這些何為。”走了一會兒，她又道：“小公主，今後，你能做成許很多多我們這些人，底子做不到的事。到當時，你……”

“太子殿下，”月娘儘力憋著笑，“花七公子來訪，說是來接靈璧回家的。”

本來，凡初學醫者，必先學習如何辯白藥材，熟記藥性，再學評脈，此兩項精通後，再一邊跟著徒弟出診，一邊由易到難，一步步將先人醫典讀通。如此，方能將醫術學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