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花夫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酸楚，撲進花如令的懷中。花如令輕撫老婆的後背，深深歎了口氣，好似俄然間老了幾歲。

“是我老了，冇用了。在來的路上，我一向跟這孩子包管，從今今後再不讓她遭到傷害。可成果呢，我迫不得已向她下了迷藥，我的兒子又要砍了她一隻手。”

“甚麼孩子，你是冇瞧見珍珠的模樣，孩子能把人傷成那樣？七童，這不是養隻阿貓阿狗，如果她學不好，今後殺人放火，你又能如何？不可，我得把珍珠帶走，不能再叫她見著這個怪物！”

床上，被洗得乾清乾淨的靈璧正窩在被中，隻暴露一雙略微眯起的大眼。

時至傍晚。

花滿樓側頭聆聽，又微微搖了點頭，他的一雙眼睛雖看不見，卻分外清澈敞亮。

“爹，我來扶。”三少爺公理的臉上早已冇了笑意，現在為了哄爹孃高興，又將那油腔滑調的一麵亮出來。他轉頭朝自家大哥眨眨眼，招搖的模樣讓大少爺牙根發癢。

花夫人從冇有如此難過過。

“爹！娘！”

花六爺不敢接話，轉而怒瞪花滿樓。

手指上俄然傳來陣陣酥麻感，花滿樓玩心大起，他曲起手指在靈璧的乳牙尖上打轉，又拈起靈璧正在胡亂舔舐的小舌不放，引得靈璧不滿地哼哼叫。

她想，隻要兒子至心喜好，哪怕是娶個丫頭為妻，她也不會禁止。可現在，花夫人躊躇了，她不由地想，如有一日是她讓珍珠受了委曲，這個好兒子的刀會不會就指向本身了呢。

正說著，院中傳來兩種分歧的腳步聲，三少爺領著神醫宋問草，搖扭捏擺地走了出去。

聞言，花滿樓重新將靈璧放入被窩中，又細細安撫了她一番，才隨宋神醫分開。

“究竟是那裡的狂徒，竟能忍心如許傷害一個孩子！”

靈璧的出身畢竟關乎九族存亡，花如令並冇有奉告宋問草。是以宋問草隻當靈璧真是花家的表蜜斯，因遭了大難不便彆傳，這才送來江南。

二人剛走至外室，便聞聲院落裡傳來三少爺與丫頭調笑的聲音，均是麵上一抽。

她的好兒子，眼裡隻看到珍珠受了委曲，一心隻要為珍珠出氣。他乃至冇有想過，他的弟弟眼睛看不見，他怎能使出全數功力與眼盲的弟弟打鬥啊。他又有冇有想過，在一個瞽者麵前將人弄殘，這是一件多麼殘暴的事情。

花滿樓麵向靈璧，儘力使本身的盲眼對準靈璧的眼睛，他和順的眼睛如一池暖水，讓靈璧不自發地沉湎此中。

“這……”宋神醫遊移，看病一貫是兩隻手都要評脈的，不然便會誤診。

“我準你起來了麼？”大少爺冷冷地看著他。

花六爺不甘心的喊著，可惜卻冇有人轉頭，他欲起家追上，卻被自家大哥攔住了。

“如果本日以後她殺了人，那不是她的罪，而是我的罪，便是以命抵命，那也是我的事。至於珍珠的去留，六哥，這需由娘來決計。”

“你是困了嗎？”花滿樓笑意更濃。

宋問草頭戴方巾，身著圓領直裰，看上去不像個神醫，倒像是個老夫子。他與花如令情同兄弟，這幾年花如令身材更加不好，他便乾脆住在了花家。

待發覺到靈璧放鬆下來後，他漸漸握住靈璧蝙蝠般的右手，將她的小爪放至唇邊摩擦、親吻。

便是當年自家夫君遠在他鄉，存亡不明時，因著要撐起全部花家，要照顧幾個孩子，她也不敢聽任本身如此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