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度加快腳步,行走在通往行宮的便道之上,快到之時,劈麵走來幾個彷彿剛輪換下崗回營要去歇息的禁軍兵士,一邊走一邊說話,聲音模糊隨風而來,竟還在群情著白日的那場氯。議了幾句,隻聽此中一人道:“本日見到了秦王妃擊鞠,實是三生有幸。如果哪日能再與王妃打一場球,我就是死了也是心甘甘心!”
王妃道:“你還問?你丟臉丟得陛下都曉得了,叫貴妃給你送來兩支人蔘!”
駱保聽他彷彿嫌棄,一愣,忙放下,另取了套赭褐色的衣衫。
他的神采頓時冷了下去。
端王妃笑道:“殿下怎出此言?若非這兩日事紛繁來,昨夜忙於備賽,本日比賽,後又得蒙賜宴,我也是方回,本該親身先去你那邊伸謝纔對。不是你救了端王,他現在都不知如何樣了,我佳耦非常感激,戔戔吃食罷了,何至於你親身來伸謝,還掛念著他的傷。”
兩人一時無話,就這麼對峙著,他眼睛也不看她。
李玄度麵無神采地點了點頭,喚了聲“太子”,隨即從侄兒麵前走疇昔,徑直入了西苑。
李玄度這些年穿著簡素。除朝服外,在家凡是一襲道袍,或白或青。外出的便服,色彩亦以沉穩為主。
李玄度心中不由發酸,更覺齒冷。
她聽到他喉間收回一道輕微的帶著痛苦的嘶聲,嚇了一跳,人一緊,腳便軟了,站立不住,貼著他要滑下去時,腰身一燙,竟被他用手掌給掐住了。
李玄度恭敬應是,請她留步,出來後往外去,不由想著端王佳耦方纔拌嘴的一幕。
王妃看似對端王動輒責備,但對丈夫的體貼和珍惜之情,卻也到處溢於言表。
他想起端王的話,鬼使神差地又補了一句。
這癡話立即引來火伴的笑話,紛繁道:“發夢去吧!你便是死了,也輪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