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一時，紅著個臉，內疚半晌，雙手奉上：“勞伯，有勞！”

“笨手笨腳的，少在這兒添亂了，小少爺纔不奇怪，纔不奇怪和你玩！”

“娶幾房，也冇你的份兒，小少爺長大了呀，你就是人老珠黃！”夏荷咯咯嬌笑，一時前仰後合。

“去去去，一邊兒去！”

堂而皇之，莫可逼視。

“勞伯，王婆！”

說完也是，緩慢跑掉！

“啊啾！”

“想抱冇門兒，要走趁早兒！”

勞管家哭喪著臉：“瞎扯瞎扯，冇有的事兒，老夫向來為人明淨，風格樸重……”

春蘭逗弄一時，嘻笑道：“小少爺，娶媳婦兒，娶了一個又一個，填了一房又一房~~”

這肉乎乎兒，白胖胖的小人兒，四姐妹越瞧越是愛好，忍不住你爭我搶都要來抱，又你一口我一口猛親一通，將亮晶晶的口水，塗滿了紅撲撲的小麵龐兒！莫家少爺，想是癢了，當下咯咯脆笑手舞足蹈，一時候歡聲笑語不竭，天井當中儘是歡愉的熱烈！勞管家乾巴巴立在一旁，見狀心下大為羨慕，涎著老臉上前笑道：“給俺，俺來，抱抱！抱抱！”

“葉先生！葉先生！葉先生！”

一貫如此。

秋菊翻一白眼兒，啐道：“少來講嘴，亂嚼舌根！”

“人呐，人，情麵冷暖，世態炎涼喲！”老管家度量小童，沉重感喟道。

“光棍孀婦，天作之合，耶！”

味道~~

“咿咿，呀呀，抱抱，抱抱――”小兒無知，小手兒拽了長長髯毛，左晃右搖：“大！”

隻餘一張無知小臉兒，其上一張皺巴老臉――

好家，一下跑仨，隻餘冬梅抱著猶自哇哇大呼的小鬼頭：“喂！喂！喂！”

“去！去！去！一邊兒去！”四女齊上前，異口同聲道：“走開走開，好臭好臭，莫要熏著小少爺！”

語出，一寂！

又伸開兩條藕節般白生生的小胳膊，伸出小爪兒，咿咿呀呀如同哼著小調兒：“咿咬~~咿咬~~”

奇特的是，那人身上不臭，卻有些香，有些甜，有些膩，是有一種奇特的，像奶一樣的――

自是冇有奶吃。

四人，四顧：“那裡？那裡？那裡？那裡？”

那是，好大一個大噴嚏，更大一個鼻涕泡兒！

這小少爺，天生好水，這澡，是一天不洗也不成。給他泡在水裡，必然鼓掌大笑，一將抱了出來，必然哇哇大哭，向來如此，百試百靈。當然這也冇甚麼，小孩子天生都愛玩兒水的，何況小少爺將滿週歲，恰是牙牙學語，渾沌初開之際，更是生得虎頭虎腦肥白可喜，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幾房？幾房？”

或說是，玩兒水。

羅衫輕浮，春光乍現，白生生的腿兒白嫩嫩的臂，紅豔豔的唇兒紅撲撲的臉，驚聲叫起，香汗淋漓，嬉笑怒罵水花四濺，熱烈熱烈，更是喧華，苦苦夏季嬉水為閒。說的恰是莫卒，自是府中丫環，年長即將雙十，少者不過二八，馳名春蘭夏荷秋菊冬梅，恰是花開四時香，人比花鮮豔！熱烈自是熱烈，吵吵卻也吵吵，倒是何故擾人平靜，失了體統，明白日的衣衫不整就在院裡混鬨――

“秋菊，秋菊！你在乾嗎，羞也不羞！”冬梅驚叫一聲，先自羞紅了臉。

勞管家忽道：“來了。”

裙角翩翩飛舞處，一個木盆冒出頭，水兒清清，波光泛動，水中一光屁股小娃，正自興風作浪咯咯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