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會兒,又拿起那支白玉狼毫,蘸飽墨水,取了張紙,一筆一劃寫起字來。
慕容嫣白嫩的臉頰上,當即呈現了五個鮮紅指印,她慪得要死,伸手便去扯沈妙言的頭髮。
沈妙言如驚弓之鳥,戀戀不捨地把芙蓉糕放回盤子裡,蹭到他跟前,隨口道:“國師,我正要來給你捏肩捶背呢。”
她跳下床,翻開一角布簾,見君天瀾坐在那把大椅上,手持書卷,背影矗立孤傲。
正擰巴間,不遠處傳來聲音:
沈妙言:“……”
阿沁聞見晉寧王府,唇角不覺噙起一抹笑,“蜜斯說的是。”
摸了摸肚子,舔了舔嘴唇,她弓著腰,躡手躡腳地朝芙蓉糕走去。
兩人拉扯在一起,滾到地上,都將對方往死裡揍。
慕容嫣人呆住了,那天早晨,沈妙言冇有醉?!
――有爹生冇娘養的……
沈妙言避開她的手,反手就去扇她。
目光落在他手邊的桌案上,上麵擺著一盤粉白的芙蓉糕,糕麵撒著些碎核桃、芝麻、瓜子,看起來香噴噴的。
她偏頭看去,阿沁陪著慕容嫣,朝這邊而來。
慕容嫣:“……”
八角亭中劍拔弩張,慕容嫣俄然尖叫一聲,衝上前就去扇沈妙言耳光。
君天瀾昨晚給她留了功課,要她抄二十首《詩經》裡的詩,現在都下午了,她才抄好三首。
她掃了眼吊掛在空中絲繩上的三幅字,不由嗤笑:“沈妙言,你不是國公府的蜜斯麼,如何寫字如許丟臉?”
入夜以後,沈妙言坐在小床上,摸了摸癟癟的肚子,俄然好馳念添香做的湯。
兩人喘著粗氣,雙眼發紅地瞪著對方,衣服上滿是鞋印和灰塵,髮髻混亂,臉上遍及巴掌印和掐痕。
中間研墨的添香見她苦著小臉抄詩的模樣,撲哧一笑,“蜜斯,廚房的補湯該熬好了,奴婢去端來給你喝!”
沈妙言坐在花圃八角涼亭裡,石桌上堆放著筆墨紙硯,幾張寫廢的紙被揉做團扔在了地上。
接連幾日都是陰雨天,好不輕易捱到豔陽日,府裡的丫環們都活潑起來。
慕容嫣卻怒不成遏,直接將那支白玉狼毫砸了,惡狠狠瞪著沈妙言:“你擺甚麼架子,不過是罪臣之女罷了,還覺得本身是個甚麼東西?說到底,你連這府中的丫環都不如!還當本身是國公府的蜜斯?呸,瞧你寫的字,一看就是有爹生冇娘養的!”
阿沁目瞪口呆,好半晌纔回過神,趕緊上前拉架,恰好添香端著湯返來,愣了愣,緊忙把湯扔了衝上來:“好你個阿沁,竟然幫著你們蜜斯二打一!”
君天瀾眸光微動,在沈妙言的剛摸到一塊糕時,淡淡出聲:“過來。”
她們費了大工夫,總算將兩人分開。
阿沁無法:“甚麼二打一,我是在拉架呢!”
二人自發失態,正想著從速歸去措置一下,人群俄然讓開一條路,君天瀾身邊的侍衛統領夜凜走了出去,“主子叮嚀,二位蜜斯府中打鬥,違背府規,罰今晚不準用飯。”
沈妙言不肯理睬她,換了支筆持續寫字。
“蜜斯,您看那些海棠,開得真好。”
慕容嫣尖聲:“不成能!你騙我!”
沈妙言辯白:“這是他給我的!”
而不知何時,八角亭核心了一群看熱烈的丫環和奴婢。
想起添香的補湯,沈妙言的臉又擰巴起來。
她趴在一堆宣紙上,扳動手指頭算日子,再過四天,沈府就該被拍賣出去了,君天瀾阿誰德行,約莫是不會借她銀子把沈府買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