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君上，天子命令，放棄太原所征之兵，將府庫統統弓弩焚儘，而後嚴禁造賣弓弩箭袋，違者正法。又有薑後稟報了一樁奇事，一老宮女自先朝有身，到本日四十餘年，昨夜方產下一女，薑後覺得此女乃不祥之物，已令人用草蓆包裹，丟棄在二十裡外的淨水河中了。”

“天子夜召大宗伯召虎、太史伯陽父、太宰仲山甫商討紅衣小兒歌謠之事，厥後薑後入宮，也參與到了商討當中……”

“家中有事，君上令我先行護送公主和夫人歸去。”莫離柔聲在千問耳旁道，“公主驚駭嗎？”

申侯點點頭，打發小廝分開，看了眼已然熟睡的千問，皺眉邁下台階。

夫人前麵跟上來欣喜：“君上不必擔憂，我申國冇有任何僭禮之處，天子若憑千問兩句話就見怪，隻怕也難以服眾。再說複征薑戎之事，還要靠你和各諸侯大力互助，我想該不會過分難為我們。”

走出百步，聽前麵城門轟然閉合，三人纔鬆下一口氣來，隻覺腿軟身麻，差點要走不動了。

兩人方纔安設下千問，就有下人緊忙跑來陳述動靜：“君上，宮內出事了。”

莫離嘲笑：“戔戔兩人一童，用得著兵符？你若不信，大可隨我回宮麵見天子，若貽誤機會走了妖女，我看你如何擔待！”

“譭棄弓弩，嚴令買賣，丟棄女嬰……這……想不到天子對歌謠之事竟如此在乎。”低頭看了眼熟睡的千問，倒是對丟棄的女嬰有些憐憫，“唉，小童何罪，竟棄於水中。”

申侯歎口氣：“我計算的不是這個，而是千問這孩子。女子過分聰明，在周廷當中向來不討喜，明日覲見天子，倘若聰明之名傳到各國，長大後如何嫁得出去？”

為首亦將領手持兵符，明晃晃月光下非常刺眼。

莫離仰首而出，牽著千問與夫人大步前行，手中卻嚴峻出涔涔盜汗。

莫離當即喝道：“奉天子之命，喬裝百姓密查妖女訊息，各處均不得禁止。”

侍衛立即喝止：“站住，甚麼人？”

申侯麵色一變：“甚麼事？”

侍衛一震，見莫離有恃無恐，目光咄咄逼人，竟不敢與他對視，再看夫人和千問，兩女皆麵色安靜，冇有任何驚駭嚴峻的神采，揮揮手：“去吧。”

莫離看了眼屋子裡的夫人，冇有扣問來由，點頭道：“隻要我活著，必然順利將夫人和公主安然送歸去。”

侍衛上前一步，伸手道：“可有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