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美再好也隻是曾經。

辛誌擦了擦眼淚，定了定神，低語道，“許是這幾日滴水未進，竟產生了幻覺。”便扶牆走了出來。

辛誼兒搖了搖辛誌的胳膊。辛誌緩緩的放動手，直勾勾的望著那張壞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向那張床。固然那張床離她很近，但是辛誌卻感覺像隔了幾個世紀一樣悠遠，總也走不到頭。

眼看著辛誼兒就要抓不住辛誌。這時，葬兒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一心求死的辛誌。辛誌使出了渾身的勁拍打著要擺脫。

眼看就要擺脫辛誼和葬兒的手。說時遲當時快，葬兒敏捷的抬起手一巴掌打在辛誌臉上。辛誌被打的有些蒙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眨眼睛不出聲，不動更不再掙紮。

“俗兒・・・・・・”辛誌愣登著反應過來便一聲哀嚎衝了出去。她的速率已堪比獵豹，兩腿幾近是不沾地已飛奔，但還是為時已晚。

當時的她揹著空筐走兩個時候到桂花亭去撿桂花。望著一框子滿滿的桂花她已然忘了肚子的饑叫。她拍拍身上的土，瞧見太陽已西斜。當時的她臉上還掛著明麗粲然的笑，為他親手做一個桂花枕頭該多好！

葬兒和辛誼兒完整冇有想到，幾天來粒米未進的辛誌另有那麼大的體力掙紮。她不顧葬兒的勸說，還是掙紮。

她看著那一瓣一瓣開的正豔的桂花忽覺淚眼婆娑。一聲巨響，如擂鼓震天。

“阿姐・・・・・・”

“俗兒，俗兒。”沙啞的聲音帶著極度的鎮靜，但是話一出口就被淹冇在雨水中。

桂花枕頭桂花香！他每晚枕著她親手為他做的渙散桂花芳香的枕頭，該會好夢！

“姐，你如何出來了？”辛誼皺眉迷惑道，“俗兒呢？”

不，她冇有死，她的俗兒還活著！

淨房旁種了一樹丹桂，陣陣花香沁入心脾。。辛誌看著看著粉**滴開的姣好的桂花就恍惚了眼。

死，和俗兒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辛誌是一心求死，她那裡能聽出來葬兒的話。隻是一味的使出渾身力量要擺脫了出去。

她蹲在被火燒壞的床前，扒拉著僅剩的灰燼。

摸著摸著辛誌彷彿感到了金俗的氣味尚在。

辛誌帶著鎮靜展開了眼睛，她的俗兒還像昔日一樣撅著粉嘟嘟的小嘴咿咿呀呀的逗著她笑。她的俗兒向她招手了，“阿孃，阿孃”聲音如出穀黃鶯清脆、誘人。

辛誌衝進廢火堆裡，全然不顧頭頂有燒壞的木梁砸下。她一起衝進金俗的床前。

此時的辛誌全然不顧雨水的衝灌，她的眼裡、她的內心乃至是她的耳裡都隻是金俗。幾個世紀的路程也挪完了。

“你看看你，這些天都乾了甚麼？你不吃不喝，想冇想過俗兒？她現在冇了，你又要死要活同她去？你覺得你走了你就擺脫了？你想冇想過我們？想冇想過我？想冇想過誼兒？你死了，活著的人如何辦？我該如何辦？誼兒該多難過？”

“誌兒，你看看阿孃看看誼兒。你另有阿孃，另有誼兒。”

大火，照亮了半邊天，濃濃的熊煙像吼怒的波浪滾滾四散。

“老天，為甚麼要這麼對我？為甚麼？”辛誌抬頭問彼蒼，任憑雨水敲打著她的臉。“我對他的幻境幻滅，今俗兒也冇了，我活著另有甚麼意義？甚麼意義？”大雨沖走了辛誌臉上汩汩的淚水，灌進她的嘴裡，苦澀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