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想了想便道,“蜜斯,謹慎燙,先晾著吧!何況您身子不適,茶涼易傷身。”
說是不知謙遜,實在是每個文人都有的一股子書卷傲氣。那些夫子都是陳腐之人,教的都是一板一眼的東西,對上官致遠而言,天然是不屑一顧的。
“很香。”她笑著。
“大姐姐快坐。”上官致遠將一個竹製的杯子推倒上官靖羽跟前,“這是我娘種的茶,雖不及宮中大內的香,卻也甘醇。”
芙蕖攙著上官靖羽上前,謹慎的提示台階,提示門檻,儘量將音量壓到最低。待極其天然的走進了房間,芙蕖的手心早已濡濕。
四姨娘劉玉是民女出身,不懂栽種寶貴的花草,也不懂養甚麼奇珍奇獸。
“芙蕖,去竹園,彆轟動四姨娘。”上官靖羽道。
“我頓時備茶!”他說著,瘋似的跑歸去。
深吸一口氣,上官靖羽方纔是數著步子出去的,而後聽著芙蕖的腳步聲分開這屋子,大略能判定門口的位置。
聽得上官靖羽持續道,“致遠,學而不精則廢,學而不思則罔,你明白我的意義嗎?”
她隻聞聲芙蕖的驚呼,以及上官致遠噴水的聲音。內心明白了大抵,這小子委實是個書白癡,真當哭笑不得。
起家,一步一頓走到門口。
“喜好罷了。”上官靖羽不置可否,站在竹林裡聽著風過竹梢,聽著他稚嫩的聲音,反幾次複吟著她那首虞美人。
竹林聲,聲聲歎此生。
自打上官致遠為梨香討情,阿靖便籌算,去會一會這個上官致遠。
上官靖羽稍稍蹙眉,“你娘比來身子不好嗎?”
“大姐姐?”上官致遠錯愕,倉猝放動手中的詩集跑出來。
芙蕖驚詫扭頭望著上官靖羽,“這不是蜜斯那日在賦興樓作的?怎的遠少爺他……”
“致遠癡頑,願聞其詳。”他紅著臉盯著她。
芙蕖稍稍凝眉,“遠少爺跟四姨娘在竹園裡住著,鮮少出來。不過府裡人都曉得,遠少爺才情好,即使四姨娘不諳此道,但遠少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委實可貴。年年都換夫子,自打客歲的夫子請辭今後,倒冇見新的夫子再來。”
空澈,空明,空無一物。
上官致遠明顯一怔。
芙蕖嚥了咽口水,隻能退到一旁,心想著上官致遠既然是新看的醫書,大略也不能拿自家蜜斯如何。蜜斯都不怕,那她儘管寬了心站在一旁就是。
夏季裡竹林富強,更是陰涼非常。
“冇甚麼。”上官致遠半低著頭,一時寬裕,竟端起杯子猛灌。
還未及竹樓,遠遠的聞聲了上官致遠明朗的吟誦聲,“金戈鐵馬踏冰河,屠刀敬百姓。白雪寒徹鐵衛甲,猶憶東都,繁華正當時。芳香不墮北風中,碾完工泥去。將軍何惜百戰死,一曲凱歌,誰與共東風?好!”
“我喜好看書。”上官致遠站在她身後,望著風吹過她素白的衣角。上頭的纏枝薔薇,栩栩如生,在陽光下緩緩綻放。
踩著豐富的枯葉,芙蕖攙著上官靖羽,徐行朝著竹樓走去。
“謹慎燙!”芙蕖驚呼。
“對不起甚麼?”她笑問,“燙傷的是你,不是我。何況,人間哪有這麼多的對不起,哪有這麼多的為甚麼?”
斑斕的眸中,不染人間半點炊火之色。
“這茶還燙著,焦急何為。答不上話不說也罷,何必傷了本身。”上官靖羽點頭,“這舌頭燙傷,數日內飲食有趣,將如同嚼蠟,也夠你受的。芙蕖,去拿些蜂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