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四年，冬月十九，五更三刻，風收雪歇。

所幸的是，派去十大錢莊的都是身份措置潔淨的死士，即便送進了府衙，也連累不到他們身上。

“啟稟千戶大人，有不測收成。”符元昊見到左雲，上前抱拳見禮，道。

“你肯定？”左雲問道。

傍晚開端，吼怒的朔風裹挾著厚重的雪片襲掃著太原府，待到入夜，地上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早知如此，何必妄圖那鏡中月水中花。

自錢莊出事以來，一個多月的時候，世人始終處在精力緊繃狀況，龐大的壓力下，失眠、煩躁、煩悶等情感始終如影隨形。

左雲看著麵前抹得一臉血的梁鐸，再想想門外被碼放整齊的屍身，不由得一陣頭疼，擺了擺手錶示他免禮，“你不會把人家的家兵都清算潔淨了吧？”

嚴牧盤點頭，“我肯定，出入廣順錢莊的伴計，我都有印象。”

最後還是府衙的衙役們出動，將圍-攻的百姓們遣散，方纔臨時平複了暴-動。

本來，這個動手的機遇不但僅是指對方，更是指本身。

所幸的是，十大錢莊的庫銀保住了，不然，他這個知府恐怕立即就得被奪去烏紗！

短短一天，他們與十大錢莊的處境就來了個大倒置。

經拱門而入，便是銀庫外的天井。

孔府內堂，地上茶盞的碎片下，氤氳的水跡已經漸乾，而堂上幾人的心卻如墮冰窟。

暖和的燭燈被撲滅，世人眯了眯眼睛，抬起手掌遮擋了一下。

看著梁鐸一咧嘴，臉上的血痕就隨之曲折的模樣，左雲就忍不住對他的話持儲存態度，“那就好，你先下去換身衣裳，洗洗臉，上麵的事就交給元昊措置。”

其彆人紛繁稱是。

敬佩的同時，世人不由心生畏敬。

景安四年，農曆冬月十八，間隔冬至另有五天。

但觀其神采，竟是咧著嘴，一臉的高傲之意。

偌大的太原府府城，若非模糊可見星星點點的人家燈火，彷彿如一座任風遊弋的空城。

此時，彷彿化作打獵場。

待到得知前來伐鼓報案的，竟是十大錢莊和廣順錢莊兩批人，且都是因為銀庫被搶後，周知府腦筋裡的憤然和不甘心刹時被擠得乾清乾淨，半晌空缺後，湧上濃濃的忐忑和氣憤。

室內燈火通亮，嚴鐸周身裹挾著凜冽的寒氣走了出去，身上的夜行衣還冇來得及換下，端方而活力的臉上殘留著幾抹恍惚的陳跡，乍眼一看，有些狼狽。

符元昊代替梁鐸，帶人押送著搶來的庫銀消逝在風雪裡，冇人會開口扣問這批銀子的去處。就像它向來冇有呈現過一樣。

“孔行心機周到，手腕狠絕，怕是不會給我們留活口。”嚴三老爺就著嚴牧清的攙扶跟從世人往外走，略微遺憾道。

“事到現在，隻能向那位乞助了。”孔行起家，原地盤桓兩圈後，決然道：“這裡的事，就由沈店主暫代，我要馬上解纜去麵見那位，各位稍安勿躁，統統待孔某返來後再做決計。”

現在晚，便是決定勝負的關頭一戰。

“如何會？”梁鐸咧嘴一笑，“大人的交代，部屬服膺取呢，我們這趟是奔著搶銀子去的，不是殺人。”

不消想，這是符元昊的手筆。

打更人行動倉促地穿街過道，一人一鑼的報更聲甫收回就埋冇在呼號的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