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聲低喃夢話,身處惡夢中的端木暄並未因他的觸碰而轉醒。
常日睡時,她屋裡的燈從未熄過。
實在,她早已醒了。
翠竹手裡拿著的,不過是蜜餞一類的甜食,可……這藥再苦,總也比不上她的心苦!
明暗不定的火光中,她親眼瞥見那些黑衣人殘暴殘暴的揚起刀鋒,一次又一次……她的爹孃,為救她而死,她的兄長,為護她而身受重傷,可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救不了他們!
這蜜餞,產自楚南,是安陽特產,亦是她自小最愛好的零嘴。
看著他折身返回貴妃榻上躺好,端木暄微抿了抿嘴,悄悄在心中一歎!
展轉過身,她伸手緊緊攥著胸前的錦被,儘量讓本身放鬆些許,想要儘早入眠。
昨夜,她做了個煩複煩複的夢。
望著頭頂上方黑漆漆的帳頂,端木暄心絃未鬆,反倒整小我都緊繃了起來。
念及此,眸中酸澀,端木暄閉起眼睛,發狠的咬住唇角,直到唇瓣泌出絲絲血跡,鹹澀的滋味彌散唇間,她才苦澀而又無法的悄悄一歎,而後掀起錦被,起家下床。
“床都讓你睡了,熄個燈有甚麼大不了的!”
這個夢,她並不陌生,但卻也好久未曾夢到過了。
“唉?!”
“如此說來,果然是他!”
現在,他的聲音降落,卻透著之前未曾有過的暖意。
微微一怔,端木暄並未依他所言吹熄燈燭。
語落,他回身步出閣房,卻未曾發覺,端木暄眼睫輕顫,本來緊閉的雙眸正緩緩展開。
覺得她又是成心跟本身對著乾,赫連煦不依道:“不熄燈本王睡不著!”
心中,出現波紋陣陣,端木暄輕顫著抬手撫上翠竹手內心的兩顆蜜餞,心下百感交集。
因翠竹的話,眸華輕閃,端木暄微微抬眸,卻因看到翠竹手裡的蜜餞而小嘴微翕。
怔愣過後,心生顧恤的悄悄一歎,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一邊輕拍她顫抖的背脊,一邊輕哄道:“暄兒彆怕……”
但笑不語,端木暄低頭將翠竹手裡剩下的蜜餞拾起,拿在手中把玩著。
她不想熄燈,並非是想跟他做對,隻是……唉,既是他睡不著,熄了也罷!
將貴妃榻上的錦被和繡枕收起,看著床榻上睡的正酣的端木暄,他低語道:“於你,本王還是有些氣度的。”
在那一刻,她生不如死!
床榻上,他低斂星眸,凝睇著窩在本身懷裡尚在睡著的人兒好久,身子一動都未曾動過。
用過早膳後,翠竹便服侍著端木暄服藥。
“如果能夠挑選,我甘願捨棄天下繁華,永久活在疇昔,不要長大,惟願做個無憂無慮的孩童,流連小橋流水人家。”悄悄拾起一顆蜜餞送到唇間,端木暄輕聲自語,神情一陣恍忽。
淩晨,明麗的陽光,順著窗欞灑落一地,洋洋灑灑,透著絲絲溫暖。
悄悄的,兩人誰都不再言語。
翻開床帳,見她雙眸緊閉,神采慘白,赫連煦心頭一窒!
隻是,她不想,也不能在他麵前展開眼睛。
他是誰?!
輕笑著從身後的小盅裡取了些甚麼,翠竹神奧秘秘的道:“王妃先把藥喝了,翠竹有好東西給您。”
感遭到懷中人兒放鬆,赫連煦唇角的笑弧更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