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淺笑，“安女人，你老是不肯虧損。”一點虧都不肯吃，實在精乖。“哪有？”解語點頭，“我家丫丫在孃家隻要五個月，在夫家倒有七個月，何其虧損。”

看來，這謝七蜜斯很得皇上的歡心呢。淑妃心中深思著，目光一遍一遍在少女們身上逡巡。皇上說過，小十的妃子，要選位知書達理的書香女子。麵前這些少女，個個看著都好。卻不知，皇上終究會屬意哪一名？四皇子、六皇子都是宮女所生，人又平淡，他們的婚事不過是依例辦理，皇上並冇費過心。皇上能親身過問小十的婚事，已是不測之喜。

解語略略沉吟，“這些少女的父兄都在朝中任職，少女的教養都頗好。陛下，娶妻還是要重視家教的，無益於子孫後代。疇前皇子娶婦，大多是布衣之女，或低品級小官吏之女，見地大多有限。”孩子的第一任教員是父母，母親如果本質低，對於孩子的生長非常倒黴。

丫丫在旁坐著，跟天子一起發笑。小不點兒還真是膽兒肥，見了天子也這般玩皮。小不點兒啊，我要佩服你了呢。我是從小到大隔三差五便進次宮，纔會不怕天子。你但是頭回見他，小不點兒，你太自來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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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個孩子，天子發笑，“小七說的很好。”在天子看來這已是嘉獎了，卻不知這麼句話對於流年來講底子甚麼也算不上。“比我媽媽差遠了，更比不上張乃山。”流年心中悄悄嘀咕。他們兩個誇人多有誠意啊，滾滾不斷的說上半天，神采竭誠，言語推陳出新，並不重樣。

“小不點兒，這和皇儲有何相乾啊。”丫丫笑咪咪問道。小不點兒，你彆跑題，天子問的是立儲，你卻大拍他的馬屁！等他回過味兒來，小不點兒，你落不著好。

提到丫丫，天子眼神溫和。“阿嶷的婚事，到夏季吧。”天子策畫著，“一來一回的過禮，禮節繁複。謝家還要籌辦新房，事且多著。另有……”

“自從天子陛下即位以後，可太好了。”流年昂起胸膛，小臉還是當真，“我天朝現有成年男丁兩千萬，成年女子一千九百萬，每年稅銀起碼能收到五百萬兩。府衙也好，縣衙也好，大多有存糧，稱得上米爛陳倉。”這是亂世。

天子冇說完，解語卻大抵能猜到他想說甚麼。“我在鄉間聽平話，說好久好久之前，有位天子曾經手書‘惟以一人治天下，豈以天下奉一人’。”解語緩緩說道：“陛□為帝王，天然曉得帝王之道，該禁止的時候，必須禁止。”如果一個帝王過於自我，對全部帝都城是一場災害。

把丫丫樂的。小不點兒啊，你曉得多少人見了他都是跪著說話的麼？內閣閣老跪著回話的時候都常有，更甭提淺顯大臣了。在他麵前堂而皇之的要求坐位，小不點兒，普天之下，也就是你了。

謝七蜜斯……淑妃皺了皺眉。可惜是庶出，要不倒也班配。這皇子正妃，如何著也不能是庶女吧？實在有失體統。但是皇上甫一見麵便留謝七蜜斯用膳，必是喜好的。一時候，淑妃柔腸百轉，不知計將安出。

本朝太祖天子非常多疑，為了怕外戚擅權，後妃大多娶自官方。為了怕寺人擅權，定下條條框框的法規。為了怕臣子擅權，廢了多數督府，設五軍都督府。廢了丞相，設立內閣。六部直接對天子賣力，又設六科給事中管束六部。這麼管束來管束去，出來一個龐大的文官個人。這些文官連天子冇錯的時候還再三上表勸諫、求名，如果天子想強娶文官的女兒，豈不更熱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