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爺、謝老太太把謝四爺叫去,催他快走,“你大哥病著呢,玉郎還是早日啟程為好。”固然曉得不是要命的大病,畢竟心中牽掛。
世人行裝皆已齊備,路程卻被兩件事遲誤了:先是京中終究有了複書,“……愚兄舊疾複發,甚痛苦……四弟速至京師為盼……”謝大爺為人端凝慎重,長年埋頭案牘當中,“久坐成痣”,久治不愈。這回謝大爺舊疾複發有些嚴峻,大太太不免慌了心神,連複書也不及寫,以是晚了。
謝大爺是站著見他們的,他實在不能坐。謝四爺一貫脾氣沖淡,襟懷散朗,喜怒不形於色,這回甫一見到闊彆多年的大哥便破了功,“大哥!”“四弟!”兄弟二人均是眼中含淚。
公然和官兵一起同業很安穩。一行人太承平平到了都城,謝鬆年、謝鶴年帶著主子遠遠接出城來,見了謝四爺,拜倒在地,“四叔父!”
謝鬆年、謝鶴年都是高大俊朗的年青人,有著濃濃的書卷氣。“固然在都城這聲色犬馬之地,倒冇學壞!”謝流年規端方矩行過禮問過好,抱在何離懷中胡思亂想。
下午晌謝四爺他們返來,謝棠年遞給謝流年七八個荷包,“小七,給你的。”曉得mm是個小財迷,把本日所得的見麵禮全給她了。
謝棠年神采如常。他長的像謝四爺,性子也像謝四爺。謝流年坐在椅子上裝病,“我肚子疼。”“我頭疼。”多難堪呀,去了要見一堆跟本身冇有血緣乾係的人,想起來就頭皮發麻。
次日,謝四爺帶著謝延年、謝棠年、謝流年解纜出發。行李物品是早些光陰已備妥的,半分不鎮靜。何離把跟去的十個丫頭、八個小廝、四個馬伕、兩名管事、四個婆子、十名保護一一細細打量過,都是府中白叟,平日都是老成的,悄悄放心。
“我不要。”謝四爺聲音清清冽冽。謝老太太啞然發笑,“可不是,娘這麼一急,玉郎的脾氣都忘了。”他長這麼大,除了自小奉侍他的袁昭、何離,另有明媒正娶的兒媳婦,其他的女人並不肯意靠近。府中有丫頭明著暗著送秋波也好,親戚朋友有送妾的也好,一概婉拒。
“你大哥自小疼你。”謝老太太眼角有些潮濕,“親手替你裁紙,親手替你磨墨,手把手教你學寫字。他若見到你,必然歡暢。”人在病中,最是馳念親人。玉郎去了,大郎許是會好了,也說不定。
看來有個親哥哥還是有些好處的啊,謝流年喜滋滋接過荷包,仰起小臉嗬嗬笑,笑容分外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