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法師驀地轉過身去。他的頭髮上掛滿了狹長的葉子,一片一片,泛著懾人的綠意,彷彿猛禽的羽毛。
滕雲深穿過火焰。
那更像是一團蠢蠢欲動的霧氣,來自於上個世紀的產業都會,具有令人害怕的表麵,它打劫光芒,留下傷害的路途,彷彿滅亡的化身。
鮮血迸濺,滕雲深眼疾手快,伸出指頭點中一串殷紅血珠,隨即將之彈開,拋出了腥風血雨。
妖精法師轉過身來,正要一鼓作氣,絞殺滕雲深。但法力催逼之下,魔杖竟然寸寸而斷。它倒是被滕雲深竄改成了和孩童手臂一樣粗細的毒蛇,經不起兩人撕扯,一下子四分五裂,死無全屍。
他掄起鐵臂,砍中了妖精法師的脖子。
趙赫握住了飛鏢。
妖精法師拽住魔劍。
他修為高深,即使體力流失了很多,冒死反擊,仍然不成忽視,尚且賽過滕雲深由氣憤鞭策的紅色之拳。
滕雲深也在這個刹時捏碎了手中的花朵。
他間隔妖精法師很遠很遠。但是,此時現在,當他鎖定對方之時,兩小我又彷彿離得很近很近。
她崩潰了黑劍會的步隊,令他們與名為深夜的怪物為伍,然後自相殘殺,死得不明不白。
滕雲深頭也不回,就將平空冒出的魔劍甩向身後。
如許的招數,即便盒中的頭顱未曾提示,滕雲深也有防備。
滕雲深將紅色的能量吸入右拳當中。
“不好!”趙赫低呼道,“對方另有朋友!”
滕雲深抬起胳膊護住腦袋。葉片飛來,似是傾斜的雨幕,把他打得體無完膚,猶若雨中的泥濘。
滕雲深用力一推,凝固的煙霧結健結實地倒了下來,砸倒了妖精法師。
險惡在妖精法師的血管裡流淌。
他將深夜視作險惡的容器。
深夜之物伸了伸懶腰,扭了扭脖子,如同方纔走出車間的工人。這並不是說它看起來像是人類,隻不過,它是被巫師付與品德的事物,比起空蕩蕩的天氣,它應當更靠近人類罷了。
趙赫戰戰兢兢地從沙丘以後探出腦袋,隻見一股紅色的潮流浩浩大蕩地直沖天涯,好像朝陽初升,震驚了大漠的茫茫氣象。
悄悄逼近的女巫頓時受創。紅色的能量令滕雲深的感官變得靈敏,措手不及之間,自發得技藝高超的女巫被突如其來的魔劍劈了個正著,受創猶在其次,她又驚又怕,喪失了勇氣,更抓緊急。
紅色的能量開釋了滕雲深的潛力。
咚!妖精法師揮動魔杖,打折了滕雲深的左臂。他對準的部位是滕雲深的腦袋,可惜深夜之物不斷地掙紮,試圖擺脫他的軀殼,讓他失了準頭。
一時的自覺無足輕重。但是,滕雲深曉得妖精法師的缺點,曉得夜晚對妖精法師而言意味著甚麼――他種在胸口上的花朵將會變成純粹的飾品。
有彆於鋼鐵光芒的金屬光芒竄入了滕雲深的指尖。那是墨鐵的光芒,暗啞而又輕巧,缺了幾分棱角,添了幾分圓潤。滕雲深撚著怵目驚心的鮮血,塗紅了沸沸揚揚的白沙。紅與白,兩種涇渭清楚的色彩,混合了妖精法師的視野。
一聲吼怒吃緊掠過,滕雲深尚且來不及喘氣,就被妖精法師手中的魔杖纏住了脖頸。
然後,滕雲深以他的皮膚為素材,招來了包裹著險惡的深夜。
它捉走了光亮。
久違的重創減弱了妖精法師的意誌。他再度舉起魔杖,卻立即被桀驁不馴的深夜之物扣停止段,轉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