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輝法師的腦袋劈裡啪啦的閃動著，令他一陣眩暈。滕雲深感受本身成了一疊壁爐邊上的報紙，火光燃燒了有好一陣子了，但是，誰曉得它會不會死灰複燃呢？壁爐殘存的熱量令滕雲深不寒而栗。他定了定神，拋出一條影子，把光輝法師拽了過來。

“那意味著我們能夠歇息一下了。”滕雲深拎起幾根被大火燒得晶瑩剔透的骨頭，撥了撥光輝法師的屍骨，在移開烏七八黑的焦炭以後，這具軀殼餘下的部分透發著五彩斑斕的光芒。

人們死去的身材常常會閃現出一種在天然界中絕無獨一的晶體佈局，這彷彿揭露了造化之功的崇高性，又一次證瞭然他們與植物截然分歧。某些宗教思惟乃至宣稱這纔是人類的真臉孔，而死者們生前近似於植物的身材則隻不過是妖怪的狡計罷了，那讓他們餬口在痛苦當中。

葛林再次有了開口的機遇：“電線嗎？”

“這但是好東西啊，我們的餬口離不開它。”滕雲深點點頭，“對於電的操縱是這個期間最為明顯的進步之一。它是文明的標記。不過，我們仍然能夠用陳腐的體例弄壞它。粉碎老是比扶植輕易很多。”他燃燒了指頭上的火焰。“您——”

滕雲深握住了巫師的頸部，熔斷了它。奇特的是，落空了血肉之軀的質地，巫師的脖子反而變得更加脆弱。滕雲深鬆開手，讓滾燙的屍身倒在了冰冷的空中上。巫師的頭髮蜷曲著縮成了一團，光芒逝去，飛速伸展開來的火焰吞噬了他。

巫師們倒是能夠從那樣的場麵裡活下來。他們是超凡之人，畢竟有一些特彆之處的。但是，隻餘下首級的他們，一樣離死不遠。最後能不能活下來是一回事，離滅亡近不近又是另一回事。孤零零的腦袋離滅亡很近。

滕雲深重視到了葛林的沉默。

他回想著禦火法師的燃燒，並在指頭上點起了一束明晃晃的火苗。地、水、火、風，人們在戰役中最早把握的東西就是火，它是侵犯性的意味，人們用“烽火”指稱戰役帶來的傷害……

但是，脖子又不是那種非常龐大的東西。人們早就把它的構成弄得一清二楚了。或許，恰好是因為這個啟事，它才顯得如此的……奇特。血液流過血管，而脖子放大了這一範圍。它就像一根電線，讓龐大的電子元件得以運轉，而想讓它停下來，並不需求大費周章。一把剪刀就夠了。悄悄一剪，哢嚓，統統就溫馨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