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雲笑道:“那是義隆的謬讚,先生切莫當真。”
上了山,路垂垂狹小,山路冰滑,二人便下了車踏雪而行,王華、孔寧子等人遠遠的跟在背麵。一起上寂然無語,隻聞聲踩在雪上收回“沙沙”的聲響,偶爾聽到樹上幾隻寒鴉的“嘎嘎”叫聲。
他又指著額上有個疤的年青男人,說道:“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範曄,現為義恭的冠軍參軍。他也是從小好學,加上資質聰明,尚未成年,便能博涉經史,善寫文章而聞名江東。”
綺雲有些訝異道:“義隆,這詩美則美矣,但卻似春季景陽樓的風景。這詩彷彿並不是應景而作。”
上了雞籠山,放眼看去白雪皚皚,樹梢上掛滿冰淩霧凇,好一個銀裝素裹,瓊枝玉葉的天下。進了雞鳴寺,一行人略旅遊了寺內崑崙正殿等風景,登上了東北角的景陽樓。極目望去,雪還下著,紛繁揚揚,六合一片白,孤寂而潔淨。
綺雲聽了,忙站起家來,“兩位盛名遠播。本日,能結識兩位學界泰鬥,綺雲何幸?”
“這麼冷僻,義隆不感覺孤單嗎?”綺雲微微側首,看著他俊雅的臉龐。
入了席,義隆指著那儒雅的中年人向綺雲先容道:“這位是裴鬆之裴先生。先生八歲時,就學通論語、詩經,博覽文籍。父皇曾讚美他有廟廊之才,曾委任為皇上的徒弟。
裴鬆之慌得也站起家來,說道:“經常聽王爺提及郡主,見地不凡。本日識得,有幸之至。” 而範曄閒閒地起家,神情則有些倨傲。
二人循名譽去,卻見兩人頭戴鬥笠,身披大氅,正站在景陽樓下。義隆見了二人,有些欣喜道:“範兄、裴兄,幸會幸會。”恰是範曄、裴鬆之二人。
忽聽一個聲音傳來,“好一句‘階上曉露潔,林下夕風清’好詩,好詩!能聽到王爺如此綺思妙句,本日真是有幸哪!”
綺雲點頭,說道:“兩部史乘考據詳確,文章高雅,都是史家絕唱。但它們的體裁也不是一點弊端冇有。如果寫東漢朝的汗青,隻因循本紀傳記的體例,恐怕還出缺漏不敷。”
崇堂臨萬雉,層樓跨九成。
範曄和裴鬆之上了樓,忙恭身向義隆施禮道,“王爺,我們來晚了,待會兒要如何罰都聽王爺的。”義隆笑道:“二位來得不晚,而是義隆來早了。”
綺雲上前對二人行了一禮,“見過兩位先生。” 二人忙稱不敢。
綺雲答道:“《史記》和《漢書》大多內容為帝王作傳。《史記》固然瀏覽極廣,乃至為陳涉項羽等失利的豪傑作傳,還為漢武帝所不喜好的遊俠立傳,可謂見地不凡。但翻遍《史記》的三十六本紀,七十二傳記,關於女子的傳記,隻記錄了擅權的呂雉一人罷了。”
綺雲轉頭不再看他,伸脫手去,接住落下的晶瑩雪花,有些涼意。雪花落在她的掌心,垂垂溶解成水,她幽幽歎道:“人間的萬事萬物,如若像這雪花般純潔清澈,就好了……”
義隆負手而立,身姿漂亮矗立。他看著麵前茫茫雪景,幽幽地說道:“我很喜好來這兒,看著杏黃色的梵刹,翠綠的山麓,聽著和尚誦經的聲音和佛塔銅鈴的聲音,潔白而通透。特彆是在這裡讀書,內心感受非常的安好幽遠。”
義隆笑道:“綺雲有命,義隆必然從之。”想了想,詠吟道:
極望周天險,留察浹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