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寒璧烏黑的臉，唇邊一縷殷紅的血絲，嘴角彎起一抹諷刺的淺笑：“赫連定，你到死還執迷不悟！你可曉得，本日吐穀渾部在這裡駐守，等著圍殲你，是誰的主張？”她指了指呆立一旁的綺雲，艱钜地吐字：“是她，她早就規複了影象，統統將你矇在鼓裏。她……害死了我們宮主，也害死了你。你們…….為甚麼還對她如此癡迷……”

慕容拾虔看得逼真，急道：“寒璧停止！魏主和可汗有令，不得傷了此女。”

小皇子敞亮的黑眸看著她，口中收回軟糯的聲音，“孃親-親……”

天水行宮，綺雲安但是坐，逗弄著膝上的小皇子。

她抬開端來，頭髮混亂，神采暗淡，見了來人，大驚之下使神采更顯慘白灰敗。

她驀地覺悟過來，連連哀告道：“您行行好，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我慕容綠瑛，來生給您做牛做馬，也心甘甘心。”

拓跋燾皺了皺眉，拉著綺雲，後退了一步。兩側隨行的保衛見了，忙上前架住她的身子，嫌惡地看著，將她押住跪在拓跋燾的腳下。

拓跋燾輕握住她的雙手，當真地凝睇她的眼，“你不管要做甚麼，我都承諾。”

走在路上，四周喧鬨，隻要清風穿過樹梢沙沙作響，桂花綻放，暗香浮動。拓跋燾握住綺雲的手，五指相扣，冷靜無言，情意想通已久彷彿任何說話都是多餘的。拓跋燾跟著她，表情盪漾，隻願就如許一向走向天涯天涯，走到地老天荒。

“是你？你還我孩子來……”她對著綺雲，瞬息收回一聲尖叫，柔弱的身子力量暴增，雙手成爪，往綺雲身上撲來。

拓跋燾身子一晃，忍住內心的悲愴，柔聲道：“雲兒，隻要你喜好，我便視如珍寶。”

他伸出小手，觸摸上綺雲的臉，高興地笑了，暴露未長齊的小白牙。綺雲看著他，目光慈愛，將他的手指放在嘴裡悄悄咬了口，他更歡樂的咯咯笑了起來。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綺雲並冇有昂首，隻是低頭密切地逗弄著小皇子。

赫連定定定看了會綺雲，邁步向她走去，身形剛動，弓弦拉開的聲響傳來，“嗖嗖”兩聲，一左一右兩支箭穿過赫連定的膝處。

寒璧紅了眼，再次撲向綺雲之時，她的身形生硬，低頭看了看本身小腹，赫連定手中的禦劍，斜裡刺入，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衫。

拓跋燾一步一步地遲緩踏入，燈光下，阿誰溫婉美好的身影是他再熟諳不過的了。他的眼眶潮濕，剛伸開雙臂，倏然停在半空。她那滿頭的白髮，如三千芒刺遽然紮進了他的雙眼。

綺雲睜眼，對他婉柔一笑，輕聲哄道：“鳳麟，叫孃親，娘-親。”

寒璧一愣，大聲回道：“刺史將軍，此等妖女，惑主誤國，留著她何為？我要為我家宮主報仇！”說著，她眼中殺機閃現，拔出長劍，劍上寒光直逼綺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