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昌在他劈麵的椅中坐下，施施然地說道：“當日，我前去平涼勸降，五弟回絕。現在，五弟敗北被擒，五弟心中可有悔意？”

赫連定揚起下巴，微微冷哂：“墨川幫手拓跋燾，攻占統萬，使我大夏國落空大半國土，他莫非不該死嗎？他的傾城之貌傾國之姿把三哥利誘住了，隻是墨川內心隻要一人，就是阿誰女子。她容顏絕色尚在其次，七竅小巧心，算無遺策。她一介女子，我軟禁她於平涼，冇想到她胸有韜略，更勝男人，就算在絕境，她也在算計圖謀。她真的如一副毒藥，讓人沾上了，便噬入骨肉當中。”

秦王赫連昌身在魏國，企圖答覆夏國，後叛變北魏，向西逃脫，被河西邊哨將領所擒後被斬殺。他的老婆始平公主今後銷聲匿跡，不知去處。

赫連昌沉默很久，問道：“皇上和左昭儀娘娘問，臨刑之前，五弟另有甚麼可交代的？”

“悔意？”赫連定冷哼了一聲，“我赫連定對本身所做之事，從不悔怨。”

此話一出，赫連昌驚得猛地站起家來，死死地瞪著他，半晌方硬聲道：“你，你為甚麼要殺他？”

“鑄劍為犁，”她的神采被他的話點亮，兩頤微紅，眼眸浮光，歡樂地大聲道：“綺雲但願，有一日天下無戰役之禍害。”

拓跋燾點頭歎道：“也是在這裡，幾十年前，我的皇祖父擒獲了赫連勃勃父親一族，將他們族人五千餘人推入黃河，生還的獨一幾人。他們卻在亂世當中掙紮崛起，但心胸仇恨，殘暴無方，終究天怒人怨，逃不過覆亡的運氣。”

拓跋燾抱著她轉了一個圈，他們的眉間透亮，儘掩日月光彩，笑聲朗朗，彙入滾滾黃河之韻，“綺雲，你在我的後宮安居，琴瑟在禦，光陰靜好。這天下的事，你交給佛狸就好。”

拓跋燾垂憐地看著她，綺雲一身白衣素裙，大氅也是純白的，風帽下暴露的臉龐膚色玉曜，眉色淡遠。

赫連定背靠著牆壁，右膝曲起，雙手隨便地搭在膝上。他兵馬倥傯，好久冇有這麼閒適了。聽到聲響，他冇有動也冇有轉頭，他不消看也曉得來者是誰。

赫連昌見他對本身冷冷酷淡，想到拓跋燾下的令，轉頭見門外並冇有人守著，一貫傲然的他，對赫連定半讚半諷道：“實在……五弟扼守平涼，奮力光複平涼，答覆大夏，三哥也是非常敬佩。隻可惜，五弟因為寵嬖阿誰女子，畢竟功虧一簣。冇想到堂堂夏王，終究被女子算計，可惜可歎。”

天氣碧藍，日色如金。奔騰的黃河之水如天上來，寬廣的河道在壺口狹小的通道被彙成激流，水花四濺，吼聲滔天。水光折射，七色虹架於壺口兩岸，騰空一座斑斕的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