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下午,唐紅玫邊躺著養神邊聽著隔壁鬨騰,更切當的說,是李家嬸兒罵閨女哄兒子的現場直播。當然,甭管過程如何,冇的肉票畢竟是究竟,再鬨騰也冇用。
等傍晚籌辦晚餐時,唐紅玫就把這事兒跟婆婆籌議了一下。
“還能是甚麼?肉啊!她兒子明天買了一大塊豬肉,可平常他們家吃肉咋冇那麼香呢?這香味也太饞人了。”
比起其他的街坊鄰裡,最糟心的怕是隔壁李家嬸兒了。
成年人也就算了,小孩子是真受不了,抽抽著鼻子嚷嚷著要吃。可這年初彆說肉了,糧食都是按人丁按月發的,裡頭多數還是細糧,再如何冇臉冇皮也不能上門討肉吃。
……
這箇中午,家眷樓這邊還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因為鬨著想吃肉而捱打的孩子就有很多,更有人存了心機,籌算轉頭去問問唐嬸兒這肉到底是咋做的。
反正都起了頭,唐嬸兒乾脆翻開話茬子說了個痛快,連早兩年廠裡婦聯主任想拉攏兩產業親家的事兒都說了,她倒不怕兒媳有啥設法,隻因打一開端她就把嫌棄掛在了明麵上。
本來就是飯點,有些人家固然已經吃過飯了,可聞著這個味兒,還是忍不住狂咽口水。最糟心的就是還冇吃午餐的,這不年不節的,普通人家也就是蒸個米飯炒個小菜,好些都是拿醃蘿蔔、鹹菜疙瘩充數的。聞著這個肉味,再看看跟前這些飯菜,明顯肚子裡在唱空城計,可他們愣是吃不下去。
到底是彆人家的閒事,唐嬸兒隨口說了幾句就出去了,由著唐紅玫一人在廚房裡做晚餐。
外屋冇啥活兒可乾,她乾脆也回了裡屋,本來想清算一下屋子,可無法許學軍本就是個勤奮人,家裡又有個更閒不住的唐嬸兒,家裡到處都是一塵不染的,她就想弄塊布來抹一把,都尋不到臟的地兒。
正含混著呢,忽聽外頭有人大聲叫罵,聽著這聲兒,彷彿離得還很近:“二桃你就不能哄哄你弟弟?啥?他要吃肉?你哄哄他!”那聲音氣急廢弛的吼了兩嗓子,中間還模糊聽到有孩子的哭鬨聲,隔了有一會兒,最早那叫罵聲打了個轉兒,變了調兒又說,“我的小祖宗喲!家裡的肉票不是月初就花了嗎?肉全進了你嘴裡,咋還鬨呢?……二桃!!”
“……就這麼明晃晃的把前提擺在檯麵上,李二桃嫁得出去纔有鬼了。”唐嬸兒砸吧砸嘴,總結道,“二桃那閨女倒不差,就是攤上了個不靠譜的媽。”
“像是從唐姐家裡飄出來的,她在家燒啥好吃的呢?”
一想到明個兒又到了許學軍上打連班的日子了,唐紅玫就忍不住心疼。策畫著中午還剩下了一半的鹵肉,乾脆留著不吃了,叫許學軍明個兒帶到廠裡去吃。
不曉得咋弄的?唐嬸兒奉告你,她吃過午餐就把窗戶翻開了,還特地翻出了夏天用的大葵扇,對準了方向狠扇了好幾下,看的唐紅玫一陣無語,隻得邊洗碗邊等婆婆玩夠了以後,她才把鹵水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