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為笑著搔了搔頭，“明天是牛日祭奠，我練功返來後去了村莊，幫人家摘椰子去了。然先人家強留我用飯。”

“哦。胤明在那裡？”

“如何剛問完你就叫我？”有為擦擦汗,“前些天給我的功課還冇寫完呢。”放下勺子回身要走。

有為約摸二十多歲。臉頰微圓，五官端方，端倪清秀。一行汗水從額頭上滴下。

自吾至此，荏苒八載矣。安之樂之，不管甲子，不知寒暑。塵凡紛繁久沉夢寐，恍忽不成及也。然吾剋日忽萌出世之想，一念發而不成收。嗟乎六合之大，生而為人，滄海之一粟耳。其貴也，一瞬耳。會當不令虛度。吾常自問，若懷吾今之才投於世，將至何地？非夙有所求，斯誠如懷有寶刀，經年礪其刃，為待一朝試其鋒也。

“不曉得。快去吧。”

這時竹樓裡很溫馨，隻要上官鴻一人。轉眼天氣漸晚，燈裡的油卻見底了。上官鴻合上手中的半卷書，想起尚些燈油存於有為處，因而從榻上起家，徐行來到有為房門口。房裡悄無聲氣,上官鴻打起竹簾。

“胤明,你來得恰好。”有為忙著煽火,頭也不回道：“這些扁豆拿去前麵洗一下。”

上官鴻道：“你現在文武皆有所成，是該去尋你本身的門路了。我怎能束縛於你。”

以後幾白天，前山黎寨的人都曉得丘胤明要走,一日晚間，特地聚在一起為他餞行。世人圍上來問長問短,酒更是一碗碗敬上。丘胤明推讓不得,隻好來者不拒,大半夜下來再也消受不得,與有為一同謝過世人的美意,帶著大媽們送的一大盤香蕉餅走出盜窟。月明星稀,林間薄霧繚繞。

上官鴻笑道：“莫說這些。凡人都有個歸屬。於你,還是遊俠九州來得合意。”

有為回過甚笑道：“看你這副模樣,還說甚麼海上豪強都是飲十缸而不倒。再去做買賣,彆人都不要你了。”

走在半路，丘胤明醉醺醺道：“師父，他怕我把你這羽士帶壞了。那天，看了我寫的《出世論》，恰好把我打發走。”

丘胤明三兩步從礁石上跳下來，先把劃子推到岸邊的一棵大樹下，拴好後，從船裡連續拿出幾樣東西。起首映入有為視線的是竹簍裡幾支刺眼的紅珊瑚。有為讚歎道：“我編一個月的竹器也冇這個換的錢多啊。”

丘胤明附身拜道：“多謝教員賜字。”

丘胤明內心一動,莫非……？他瞥見道長成心偶然的笑容,心下明白三分,也未幾言。上官鴻看著麵前這個年青人,模糊還是當年阿誰倔強老成的少年,不過現在變得更加沉著內斂了。又道：“胤明,有句話我還是要說。”

“你……哎喲。”本來是丘胤明撞到一塊石頭摔了一跤。”

看罷,上官鴻如有所思，半晌，將手中的紙摺好仍放回原處，起家踱出門去。

“胤明,”上官鴻微捋長鬚,“你在這裡有七八年了吧。”

丘胤站起家,想了想道：“半月以後吧。教員對我恩重如山,門生也不忍倉促拜彆。彆的,我另有一些情麵要還。”他略停又道：“有為曉得我要走,定是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