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汀還年青,但打扮舉止看來也不下二十五六,在青樓算是年紀大的。可她穿戴淡雅,又不施脂粉,丘胤明不曉得她到底是甚麼身份,但是,從她和樊瑛扳談的神情中,看得出二人的乾係。這時樊瑛從中間架子上取下一小壇酒,斟了兩杯。丘胤明看他對這兒極其熟諳,也未幾問,隻道:“大姐的廚藝真好。”
管家笑道:“大人快去吧,都來請過兩回了。”
兩人一起顛末菜市口向城西鬨市裡去,走過一些大官家的宅院,轉過幾個繁華街口,拐進一條紅燈高掛的巷子。巷子裡頭車馬來往絡繹不斷,丘胤明俄然記起曾經路經此地,這不恰是都城馳名的花街柳巷之一嗎?他不解道:“你帶我上這兒來乾甚麼?”樊瑛開打趣隧道:“這兒不好麼?”丘胤明微微皺了皺眉頭道:“正南兄……”“放心吧。”樊瑛笑道,“我還不至於。”兩人在一間氣度的大院前上馬,門口的伴計認得樊瑛,接過馬匹今後門去了。丘胤明昂首一看,“桃園春”,大門敞開,內裡細樂委宛,清歌陣陣。樊瑛道:“這裡的歌伎是最馳名的,很多達官朱紫都常偷偷來幫襯。”
城外風很大,馬鬃頂風飄蕩,兩人彷彿都在賞識風景,不著邊沿地說了一點話。離城漸遠,兩人偏離大道,馬在鄉間巷子中踏著微黃的秋草前行。俄然樊瑛笑著說道:“明天瞥見你的管家,真是個不錯的人,為買兩瓶醋還特地跑去長安街的老店。”丘胤明笑道:“是啊。此人彆的都好,就是太勤奮了。”
丘胤明看了看他,見他一臉歡暢,便道:“歸正我的秘聞你必然曉得很多。你若真要告密,我早就進大牢了。”樊瑛點頭笑道:“你可曉得我明天約你出來乾甚麼?”丘胤明不在乎地說道:“我不曉得。你說吧,我樂意作陪。”
“哈哈,”樊瑛一笑道:“你膽量可真夠大,冇人敢對我說這個。”
兩人對峙了一會兒,丘胤明鎖定樊瑛的眼神,見他冇有先脫手的意義,一咬牙,足下激起。樊瑛不動聲色,丘胤明一掌斜劈而去,樊瑛不避,舉腕架住,兩人相顧一笑,各知對方氣力。就在兩人比武的一頃刻,丘胤明變掌為爪,使出近身擒拿的招式,步步緊逼。樊瑛不敢怠慢,腳下天罡步在地盤上踩出一個個凹坑。兩人快猛相稱,勁風橫掃下地上沙土飛揚,隻見臂影翻飛,招招相扣,難明難分。丘胤明趁出招被他架住,向前一頂,兩人脫開,丘胤明向後退出幾步,腳下踏出九宮的步子,雙手又成掌,此番卻如輕描淡寫普通。樊瑛說道:“好工夫!”本來丘胤明使出了上官道長自創的掌法。講究招出無形,溫和而功力內蘊,乃是上乘的內家功法。二人儘力以對,近百回合疇昔,相互莫能擊破。拳掌過處,草木搖擺。樊瑛的工夫亦是了得,鋼韌油滑,毫無馬腳。二人鏖戰數百回合,丘胤明見樊瑛功力深厚,修為恐怕不在本身之下,因而主動讓了個馬腳。樊瑛明白他的意義,雙掌齊出,丘胤明雙掌以接,各自運足功力一頂,兩人都站不住,各發展了七八步。丘胤明靠在一棵樹上,喘著氣道:“樊兄承讓,小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