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路行_096-玄都舊憶-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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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靠近年略顯老態,或許疇前做下了太多的生殺予奪,任是心如鐵石也耐不過光陰腐蝕。曾聽他說過,有些悔怨當年的所作所為,現在方覺,光榮權力皆是浮名,轉眼成空。可一朝踏上了這條路,便冇法轉頭。人前號令群雄,人後卻寢食皆疲,常憂患滿腹不成整天。不知為何,看著父親這般,她彷彿感覺本身俄然長大,而父親背後的統統竟要落在她的肩上普通。

雨勢迅猛,一時裡水天一色,簾外的雨水如珠串般混亂直墜,把人的視野全都擋住了。悶熱的暑氣經雨一澆,瞬息散儘,水氣劈麵,風涼惱人。船家老太在船埠小販那邊買來些鮮果,恒雨還和高夜二人對坐窗前閒談,一麵剝蓮蓬,一麵恍惚地張望中間船上的各色人等。也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天氣漸晚,雨倒是收住了,江天一色澄練如洗,好令人鎮靜。船家老太出去問道:“二位早晨想吃些甚麼?”

高夜輕“哼”了一聲,道:“這不是在說薛常山麼。這平話先生曉得的可真多。哎對了,薛家的武功實在不如何樣。我猜,他們還是打不過阿誰賀大俠。”

剛泊岸,頭頂上雷聲隆隆,半晌過後,大雨滂湃而至。

他俄然又想到甚麼,道:“對了,丘胤明和我說,清流會也是憑藉了春霖山莊的。現在莫名其妙地結了梁子,看來這個鐵礦的買賣是做不成了。”

恒雨還睜眼,探身朝窗外望去,天氣黃暗,低雲垂野,灰白的江水隨風起浪,船也陣陣顛簸起來。眼看冷風漸急,似有大雨將至。

閉目而思,早已神遊天外,連船外天氣驟變都未曾發覺。

跑堂笑道:“客長你們明天來對處所了。這說的可不是甚麼陳年舊書,都是真人真事。比來的江湖恩仇,西海盟火併清流會,好聽著呢!”

倒是祁先生,真是個聰明人。大事不出頭,事了拂袖去。人各有誌,祁先生偏就是個看得開的,甘居人後,到時便可抽身,換作父親定是萬般不肯的。而她本身呢?隻知有所擔負,卻從不知有何所求,想來甚是不明白。

二人正小聲說話間,忽聽鄰近一桌上有人喊道:“喂,平話的。你也太扯談了吧,誰曉得是真是假。換個馳名有姓的說來聽聽。”未待蔡先生回話,上麵又有人擁戴。蔡先生搖著頭,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小處所的人,真是冇見地。”倒也冇計算,檀板一拍,持續道:“那就說另一樁事。各位剋日路過荊門縣的朋友,必然看到了縣衙出的佈告,賞格緝捕江湖賊人賀大成,佈告已經貼了好久了。你們可曉得這賀大成是何許人也?各位想必都傳聞過,名揚鄂中,大洪山三思院,紫霞居士陸長卿的名號。這賀大成便是紫霞居士的大弟子,人稱‘京山大俠’者!……”

從當時候開端,父親的看望頻繁起來。臨洮府至玄都有千裡之遙,偶然,他會日夜兼程地趕來,小住兩日,謹慎翼翼地陪她渙散步,說說話。之前,她底子不信賴父親,幾近對他不屑一顧,可漸漸發明,本來這個心狠手辣的盟主也有不為人所見的一麵。二人常會在落英崖頂的水潭邊並肩而坐,父親偶然話很多,絮乾脆叨地向她傾訴或遠或近的煩惱無法,偶然則一言不發,怔怔地看著水潭裡的倒影,聽她吹幾支小曲。鷹骨笛子是父親送的,傳聞母親生前吹得一手好笛,父親偶然中獲得這支罕見的鷹骨笛,還將來得及送給母親,她便與世長辭。聽姨母說,母親和順嫻雅,精通中原樂律,會吹奏古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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