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辛口中的故交恰是杭州一大青樓,翠微台之前的花魁。當初司馬辛初來杭州時,曾將她接到園中住了數月,白孟揚的宗子白誌傑為了她曾幾次三番找到不擇園來向司馬辛挑釁,一時裡顫動杭州,令白孟揚大損麵子。房通寶和有為當時未曾在江湖行走,並不知此中細末,隻道司馬辛放蕩不羈,有個把紅顏知己也屬平常。
有為少時便對醫道頗感興趣,從而研讀過很多醫書,也算小有所成,不過所學之術,多數重視內調,未曾瀏覽刀針。而司馬辛卻極善於外科刀針之法。據他說,這最後還是從李夫人手中擔當的。談到白老閣主所患頑症,司馬辛說,老閣主自客歲起便覺腹側肋下幾次發痛,白日虛寒,夜間盜汗,本來就已老邁的身材每況愈下,至本年早些時候,已可貴下床。曾經請過好幾位杭州的名醫,可各執己見,也冇個肯定的說法。隻道是內毒深積,肝有淤腫,勞心而至,開了很多理氣疏導的方劑,可吃了也不大見效,還是時好時壞。
數日一晃而過,若不是心有牽掛,住在不擇園中倒很和有為的情意。園子裡極清幽,但因其離西湖各處名勝不遠,白天亦會有遊人安步至此,並不冷僻。和司馬辛共處這幾日,有為垂垂髮明,他並不像當初乍見時那樣傲岸,或許是當時不熟的原因,總讓人感覺他有些冷酷傲慢,直到這幾日垂垂熟諳後,相談合恰,反而感覺此民氣機天然,直率無忌,一點不惹人膩煩。
話說有為攜馬氏兄妹,與房通寶同業,經開封後轉水路,至運河而南下到了杭州。長話短說,馬廉投奔問劍閣主白孟揚以後,便在獅峰茶園學習養茶製茶之法,這類與之前迥然分歧的日子倒也過得非常舒心。見有為帶來兄長的遺孤,馬廉哀思萬分,得知事情委曲,亦無能為力,隻能經心極力地將兄妹倆扶養長大。在茶園中略歇腳後,有為便跟著房通寶去拜訪司馬辛。
司馬辛笑了笑,道:“我可不會彈。也不必瞞你們,這琵琶本是一名故交送給我做個記唸的。客歲她嫁了個寧波府的富商,便將琵琶留贈與我。平時當個安排罷了,倒是房秀才你,彈得比她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