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雨還將他送至門口,將要歸去,俄然轉過身道:“明天早上你陪我去城裡一次吧。”
氛圍清爽冷冽,她氣色不錯,淺笑向他道:“我有東西給你。”
“女人,你看,這條,另有這條,色彩多好。”做買賣的是個婦人,很會說道。“你若喜好素淨點的,另有這條,這條,都是從蜀中新到的貨品,你看這繡工,和彆處不一樣的。”又朝恒雨還頭上看了看道:“女人,你這髮帶確是舊了,這麼標緻的人,如何不好好打扮一下呢。”說罷朝丘胤明說道:“姑爺,你說是不是?”
好不輕易將那婦人的大嗓門和立足圍觀的路人拋在腦後,恒雨還鬆了一口氣,轉臉微嗔道:“大庭廣眾的,你清楚就是占便宜。”話雖有怨,可臉上紅暈未退,目光盈盈,哪有半點怒意。丘胤明笑而不答。
丘胤明步下台階,近前道:“唯奉養你一人罷了。”恒雨還側目而笑,回道:“這話若給彆人聽去了,看你還如何做人。”又問:“如何想到給我送藥來?”“問這麼多乾甚麼。”丘胤明將她悄悄拉至廊邊讓她坐下,遞上碗,道:“先喝吧。我嘗過了,冷熱恰好。”
恒雨還冷靜將手抽離他的掌心,兀自袖手垂目不語。很久,方淡淡道:“存亡常事,實在,也不必掛記的。”話雖如許,可卻止不住悲傷,她不敢昂首,也不敢再說。
“我感覺你用它恰好。”晨風在她臉上吹出淡淡的紅暈,一雙眼睛敞亮透辟彷彿琉璃。
恒雨還微微點頭道:“也好。”沉默半晌,忽而側過甚來,略帶不安地看著他道:“我曉得有人對你說三道四,你,彆往內心去。”
丘胤明見她將手中的一個油布包裹層層揭開,竟是一對包著牛皮鞘,三尺擺佈的刀。恒雨還將雙刀遞給他道:“這是我師伯留下來的遺物,我留著也冇甚麼用處,不如給你吧。”她拿起此中一把,抽出鞘來道:“刀是極好的,可並未開過刃,洛陽城裡的封家鑄鐵鋪技術很好,我們明天能夠去那兒看看。”丘胤明細看那刀身,烏青光亮,上有流雲普通的雪斑紋路,是中原極少見的烏茲鋼所鑄,動手不輕不重,刀身微弧,是非厚薄皆恰到好處,欣喜道:“你師伯有如許的寶刀,為何未曾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