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提到西海盟派人來揚州探查時,杜羽笑道:“早曉得恒靖昭毫不肯善罷甘休,我已發明瞭他們的蹤跡,都是史進忠的人,冇甚麼大不了的。我們不動,他們無可何如,我看都快把他閒出病來了。”
丘胤明聞言,心中雖有一點驚奇,卻也暗得意趣,按捺住嘴邊浮起的一絲笑容,故作嚴厲道:“自古方士所謂靈丹靈藥,多是欺世盜名,更有甚者,害人於無形。二莊主倒是個明白人。朱莊主倘若在這東西上頭沉迷,的確須人來提點。”說著,俄然想起日前同龍紹,張天儀同業時提到的藥材買賣,頓時又明白了幾分,遂問道:“卻不知,此番鬨衝突,是否又是類似的啟事?”
張天儀道:“不急。老宗主現在小睡,我先陪公子說話。”將丘胤明引入樓上正廳,隨即叮嚀侍從,將住在不遠的狄泰豐,杜羽等人也儘數邀來。
“冇瞥見。冇表情。”龍紹麵色還是不快。
丘允朝著被揪在他手頭,描述倦怠的丘胤明看了幾眼,歎聲氣,將他推到一邊,叮嚀世人:“都散了吧。歸去歇息,我想明日出發。”
丘胤明方纔低頭側目已瞥見父親朝張天儀做眼色,心下更加現了,徹夜二人定有不為人知的意向,看來本身來得真是巧了!因而持續佯裝酒意,一臉笑容渙散,朝丘允作了半個揖。
傾杯議論,偶然間夜已過半,其他人等早放下拘束,吃喝歡樂,而張天儀卻彷彿越來越不放心,丘胤明有所發覺,趕緊使儘辯才令他找不到藉口分開。眼看將近二更天了,張天儀再次請辭,丘胤明一味挽留,連一旁喝得醉醺醺的狄泰豐也扯住張天儀的袖子,連連道:“誒,這才說到一半呢,怎就走?說完再走。”
丘胤明正暗自揣摩,這堆棧如此普通,四周又如許的喧鬨,幸虧父親情願過夜。不防已有在門口把風的侍從認出他來,上前殷勤將他請入內。
“我看公子今晚彷彿不大歡暢。如何,有何不順心的事?”張天儀言辭體貼,目光灼灼。
入夜以後的揚州鬨市和其他江南大鎮不同無多,一樣的車水馬龍,歌樂徹夜。春霖山莊餘眾零散留宿在舊城東南靠近運河的繁華販子,丘胤明在張天儀住的同福堆棧門口上馬時,隻見這堆棧前夕市喧嘩,對街上一排宵夜鋪子裡蒸籠炒鍋煙氣升騰,挑擔發賣茶水甜湯的來回穿行,另有修腳挖耳的,剃鬚篦頭的,人來人往,買賣紅火。
丘胤明歪歪倒倒扶門進屋時,餘光瞥見,張天儀正和丘允在廊上細語。
那鐘泉幾分奧秘道:“公子之前身居宦海,必也傳聞過,達官朱紫當中常有服食丹藥,養身益壽的?”丘胤明眼露迷惑,點頭不語。聽鐘泉又道:“嗐,莊主對這些也有興趣。兩三年前,還曾趁著老宗主不在的時候,悄悄請過個羽士來煉丹呢。被二莊主曉得了,不但和他翻臉,還把那羽士打成個殘廢。”
丘胤明轉眼瞥了一眼世人,毫不在乎地笑道:“有何不成?”
正在張天儀進退兩難時,廳門忽開,世人齊看去,隻見丘允立在門中心,皺著眉,微有喜色。張天儀馬上上前見禮道:“我等驚擾了宗師歇息,罪惡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