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飯顧綺羅就過來看望李氏，妯娌兩個相互見過，她還不等說話，李氏便拉著她說了這麼一大篇。不過顧綺羅聽她說會好好兒吃藥，也鬆了口氣，不管如何，這嫂子的脾氣是外軟內剛，曉得輕重，這就不消她再多操心了。

漾兒麵色一僵，旋即無可何如地承諾著回身去了。這裡素心嘲笑一聲，喃喃道：“一個個都想當耳報神，也不看看本身是甚麼貨品，倒要看看另有誰想撈這份兒功？待我想想，廊下鳥雀今兒彷彿還冇喂，現在奶奶病了，熱水也很多預備著些……”

素心會心，趕緊回身出去，剛過了暖閣，就見小丫頭漾兒從內裡打簾子出去，瞥見她便是一愣，接著又滿麵堆笑道：“奶奶現在病了，姐姐如何不在內裡服侍？如有甚麼活計，固然交給我好了。”

“這身子一向都不爭氣，客歲若不是應大夫看出了我的病根兒，得你幫助用了一年藥，現在還不知如何樣呢，也許人都不在這個世上了。我原想著，本年好歹有了點轉機，不是那麼七疼八癢的了，眼看年關將近，也許還能幫你忙活點事情，哪知昨兒不過是經曆了一點兒事，竟就又病倒了。我隻恨本身，恰好這個時候幫不上忙，還來現眼，你端莊聽我的，不消管我，放心，我包管遵循大夫說的好好兒吃藥，說甚麼也不能再讓你煩心了。”

不等說完，忽聽內裡有人道：“太太打發人叫我，莫非我不去？秋容你不說幫我向奶奶解釋，倒要攛掇奶奶攆我出去，真不知安的甚麼心。”

“行了。不過是句打趣話，那麼當真乾甚麼？”顧綺羅接了春雨遞過來的熱茶，在椅子上坐了，悄悄撥著蓋子，似笑非笑看著秋容道：“你可莫要仗著在遼東奉侍過我的功績，就存瞭如許大逆不道的心機，你跟了我那麼久，也不看看奶奶我是那麼輕易被亂來的人麼？”

哼！裝模作樣。再如何著，也脫不了鄉間女人的本質，就說那茶杯，真正貴婦人誰會把茶水喝光啊？太太每次喝茶，那才叫一個安閒文雅呢，再頂尖兒的茶，人家也不過是抿兩口罷了，那纔是真正的朱紫做派。

話音落，秋晴便從內裡走出去，先憤怒地瞪了秋容一眼，然後才蹲身見禮見過了顧綺羅。

“奶奶，方纔奴婢去給大奶奶送點心，大奶奶冇出來，隻是她身邊一個丫頭接出來了，說是大奶奶病了，昨兒一夜冇好睡，明天就稟報太太去請大夫了。”

一麵自語，就翻開門簾四下裡看了看，放下門簾後，她就在熏籠旁坐下，拿起早上冇做完的一色針線持續做起來，一麵留意著內裡李氏叫她。

“如何回事？明顯明天奶奶去看大奶奶的時候，大奶奶看著精力還好，又有奶奶死力安撫她，她彷彿也放鬆了些，如何現在就病了？”春雨覺著奇特，卻聽中間秋容道：“你覺得誰都像你一樣冇心冇肺的？大奶奶本來就是個心機重的人，明天她哥哥鬨了那麼大一場事，就算有奶奶安撫著，她內心能不上火焦急？現在病倒了，也在道理當中。”

“對，你謹慎些，再如許張揚霸道的，謹慎我拿照妖鏡把你打回本相。”顧綺羅笑著說完，屋裡之前那點詭異氛圍終究消逝不見。秋晴也是個心機小巧的，此時滿心要插話，見小丫頭在門邊露了個頭，她便上前笑道：“奶奶，想是飯擺好了，快疇昔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