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是梁丘舞在表示李茂這位曾經冀北疆場時的火伴甚麼，比如說，不準對我夫君發難？

不得不說，幸虧李茂隻是在心中想想，如果他敢當著世人的麵說出來，那麼，他要防備的，就不但單隻是梁丘舞了，另有一名被稱為[鬼姬]的頂尖女刺客。

一刹時，那張齊的神采沉了下來，畢竟在大周，就連謝安也曉得，似蠻、夷、戎等，那可不是甚麼好聽的字眼，其含義就是未野蠻的野人，這幾近劃一於劈麵唾罵對方是豬狗、禽獸。

恭候在大殿一側的樂工聞言趕緊拍了拍雙手，頓時，早已在殿內兩旁等待多時的宮廷舞姬盈盈出場，列於大殿中心，載歌載舞，叫這了無生趣的拂塵宴席頓生幾分樂致。

不管如何樣，有梁丘舞坐鎮，外加金鈴兒、以及謝安其他一些技藝不凡的家將、家臣在場，李賢倒是心安了很多，畢竟再不濟，即使李茂一時肝火矇蔽了神智，當場發難，冀京朝廷一方也不至於冇有應對的力量。

不，應當說，在梁丘舞表示出那份態度後，這李茂還能穩穩地坐在席中。這本身就是一樁希奇事。

提及那四個皇族後輩，謝安當時真有些不解，一個小封國的王室世子，何來有膽量在冀京這座大周的國度撒潑？何來有膽量放肆如此？

端著酒盞，謝安望向李茂的眼神中，模糊已閃現出幾分不悅。

一通歌舞罷了，眾舞姬朝著四下的朝中權貴盈盈行了一禮，繼而緩緩退至大殿兩旁，這使得李茂望向謝安的目光，再無任何停滯。

“當真是不成一世啊，竟敢連當今陛下都諒在一邊……”見李茂坐下後隻顧著瞪著謝安方向悶聲喝酒，將本來籌算敬酒的大周天子李壽晾在一旁，蘇信暗自嘀咕了一句。

再者，謝安左手旁半個身位的位置，他的另一名嬌妻金鈴兒充當著倒酒的角色，再加上謝安身後從席中，狄布、費國、漠飛、苟貢、蘇信、李景，等等等等。

“提及來，這些年來北疆安寧，皆賴有四皇兄坐鎮漁陽，叫草原上外戎不敢再複擾亂邊塞城池。叫幽州百姓得以安居樂業，四皇兄功不成冇！——愚弟在此敬四皇兄一杯！”

不過話說返來，李茂眼中那久久揮之不去的怒意，仍然叫李賢有些在乎。

要曉得，雖說謝安並冇有用心挑釁的意義，可李茂卻不這麼以為，特彆是當梁丘舞正一言不發、如同靈巧的小媳婦般坐在謝安右邊時，說句毫不誇大的話，不管謝安做甚麼，李茂都會以為這是對他的挑釁。

為了在陣容上不弱於燕王李茂，謝安叫來了手底下的家臣、家將，乃至於，就連東軍四將此番也充當了冷靜替謝安搖旗助勢的角色，坐在謝安與梁丘舞那一主席後的從席內，使得全部殿內的席位安排顯得非常古怪。

“……”當李賢轉頭望向李茂時，李茂彷彿發覺到了甚麼，轉頭與李賢視野相接，那一刹時，李賢從李茂眼神中好似看出了幾分非常的神采，彷彿李茂是發覺到了李賢之以是叫來舞姬獻舞的目標。

唔，謝安一向都是這麼以為的，哪怕是厥後被梁丘舞與長孫湘雨前後峻厲警告，製止他再出入那種不堪的場合。

李壽不疑有他，為了不使這些北疆人失卻顏麵，淺笑說道，“將軍獻技助添酒興，朕豈會不允？——不知這位將軍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