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子！”本來是盼兒來了，還掂著一個食盒。

“去吧！盼兒姐……”

“……人生譬朝露，居世多屯蹇。憂艱常早至，歡會常苦晚。念當奉時役，去爾日悠遠。遣車迎子還，空來去空返。省書情淒愴，臨食不能飯。獨坐空房中，誰與相勸勉。長夜不能眠，伏枕獨展轉。憂來如循環，匪席不成卷……”

“快去吧！我的小姑奶奶，你二哥忙著呢……”

盼兒還真有點兒活力了，可兒家不管胸脯還是眼皮仍然很有節律地翕動著。

“菱角燉肉，也算時鮮菜……”

“哼！恐怕天底下隻要你最天真了。如許吧，你奉告她，這幾天空了就安排人手送她走……”

盼兒最是耐不得孤單，靜坐了一會兒，便一手拿了一根筷子，悄悄敲著碗沿，曼聲吟唱。她能背的詩詞實在未幾，不過這一首倒熟，也算有韻有味。

“曉得了，二哥……”

“你放心？”

看到芷子的神采活泛了些，又說：“來，好妹子，用飯吧，吃飽了咱一塊兒削髮去……”

“削髮？你是不是把統統你曉得的都奉告她了？”

“下回出去先拍門……”

“你莫非把端方都忘了？”蕭綜皺了一下眉，表示她出去。本來他跟知府幾個正在說事。

“芷子她太不幸了……”

“二哥已經在給永興公主寫信了，平江到建康還好，快馬也就兩三天的工夫，估計過了幾天就會有動靜。關頭是那邊派人來接，還是這邊派人送去……”

“嗬嘿嘿，回稟殿下。”

“盼兒姐，你不消焦急，隻要殿下承諾了，芷子自會用飯，吃飽了好上路……”

“好了，好了，即便是削髮，我也會安排好的……”

“二哥，盼兒下回再也不敢了……”

“二哥……”

“你有種胸脯也不動，眼皮也不眨……”

“削髮？”盼兒不敢多問，更不敢勸，隻怕又魔怔了。“削髮好，削髮好……”

盼兒的口氣充滿了湊趣，可芷子的反應卻讓她絕望。隻見那點漆般的兩粒眸瞳像煞移了一下，再也冇有反應。乃至有冇有動過，盼兒也開端思疑了。

“這是蓴菜，傳聞是從錢塘郡運來的，配湖裡的蝦仁做湯，那叫一個鮮了……”

“閒事……，哦，芷子她想削髮……”

“好好，吃罷飯，我就跟二哥說去。好mm，你先用飯吧……”盼兒暗裡卻還在抱怨本身，這算不算是宿世欠下的債？我如何就變得這麼有耐煩？

“哼！你送我還不放心呢，將來永興公主有個問話，我總得有一個交代吧？”

“你這小我，你叫我如何說你呢？”

“盼兒能夠送她……”

“用飯吧，總不要讓我來餵你吧？”盼兒見她還是一動不動，便把她拉了過來。

盼兒彷彿在演獨角戲，一小我自言自語似地。

“這個最好吃了，鏡箱豆腐，內裡可都是湖中三白做的餡心，白魚都一根根剔了刺的……”

“二哥已經籌辦放你走了……”

盼兒捋直舌頭，趕緊退出來。這端方還懂，蕭綜歡迎外官，她從不闖出來。

“芷子不想去建康，你跟殿下說吧，他的美意芷子心領了，芷子再也不想丟人現眼……”

芷子始終呆坐，不言不語，不哭不笑，連眸子子也不見轉動一下。哪怕盼兒是一隻蚊子在嗡嗡亂飛，總也得把眼睃一下，人家底子就冇一點反應。躲在門外的侍衛都忍不住在偷笑，要不是盼兒唬了他們一臉，估計都敢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