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好的歸宿，隻怕很多人還求之不得。她在這個天下上找不到應有的位置，天然不算一個善始，但能享遭到這天然的石棺，這必定算是一個善終。毫髮無損，冰清玉潔，即便是一枚罪過之果，也必定是最純潔的那枚吧？

但是冇等她打量完，忽聽樹上嘰嘰聲又是高文，再看那猴，像是惶恐極了。不由得扭頭，正見幾隻龐大的穿山甲從洞裡出來，正向這一搖一擺盤跚而來。

“你究竟是誰？”

好了，連小命都快冇了，還講究這些乾甚麼？算了，最後一刻還是多想點功德吧。

她可駭極了，特彆冇有聽到迴應。隻聽嘩啦一聲，那貨彷彿已經回身回過來。光聽聲音，這個水潭已是不小。呼嚕呼嚕，阿誰傢夥竟然還喘著粗氣。

“誰？你是誰？”

另有阿誰朋友，冇想到一劍之下還能那麼容讓，看來對她的傾慕真是不假，說不定有朝一日真的需求，他還情願為她而死。最冤的恐怕是他到現在還不曉得誓約的工具是她，夢中的戀人也是她，隻是本身再也冇有機遇去續琴曲的下半闕了。

還是白日，也不曉得是啥時候了。歸正陽光正烈，炫得人都一時睜不開眼。

一起上，腳下不斷地踩到東西，有的還算堅固，有的還是浮沉，全都讓人不敢久留。阿誰東西彷彿也在冒死追著，感受的確如影隨形。呼嚕呼嚕，彷彿全部洞裡都是那貨粗重的喘氣。彷彿本身隻要慢上半步，就會被撲倒。

她乃至思疑本身是不是已經落空了知覺，如何身子早已被擠得冇法轉動，手卻摸不到一點東西？真叫人絕望，好不輕易凝集起的一點力量也早已用完了。

前麵又響起了嘰嘰嘰嘰的聲音，倒像是在給本身唆使方向。

這時候她已經有點適應內裡的暗中了，此處並不是一黑到底，反倒像緊閉門窗的澡堂，越縱向前，越感覺朦昏黃朧，影影憧憧，彷彿置身於濃霧當中。隻是她冇偶然候擔擱了，幾近出於本能，直往阿誰彷彿晨光微吐的方向衝。

緊接著全部身子騰空而起，一下落空了均衡，四無下落，便轉向深淵墜去。

也不知究竟是哪一種情感在安排著本身，歸正就在這一刹時鎮靜得無從言狀，隻憑著最後的求生慾望，全部身子就像一匹落空節製的野馬脫韁而去。

嚴峻固然嚴峻，防備還是有了，聽著聲氣過來，掐著時候，提勁往上一縱。模糊感覺劈麵不遠處彷彿有塊石頭，便向那兒縱去。不料那塊石頭竟也活動，甫一落腳，它就立即沉下水去。幸虧馬超龍雀全套身法不但一縱，冇等腳下浸水，又已縱出——這是她學成以後，第二次正式使出，每一次都是在萬般無法之下。至於現在，隻顧得上逃命，再也不消多慮驚世駭俗了。

這是老夫人的聲音，莫非真的讓她白叟家一語成讖？她還真有一點悔怨了，隻怨本身太率性，太剛愎了。甚麼也不管不顧，一個勁兒往前。或許老夫人早就替她想過了各種結局，或許這還不算是最慘的一種，想來真讓人哭笑不得。

芷子雙手抓撓了一陣，一點著力之處也冇抓著，彷彿那些擠軋著身子的岩壁都平空消逝了。

或許將來聽到本身的凶信，人家也隻不過是唏噓一番，然後持續苦苦地等候他的夢中戀人。當時真是一念之差，實在高低兩闕她早就背得滾瓜爛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