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帝嘲弄地勾起薄唇,一字一頓道:“本日朕就開誠佈公與你說個明白。”
濟帝沉默,幽眸微眯,掃過她如蒙霜的清冽眉眼。
濟帝凝睇她,見她的神情模糊變得凝重起來,俄然道,“朕曾說過一句話,或許瑗瑗未聞聲,但朕言出必行。”
“夜深了,瑗瑗自行回宮吧,朕籌算去皇後那邊瞧瞧。。”濟帝的麵色變得冷酷,語氣疏離。
“閉嘴!”淩蕊瑗冷冷一喝,左手攬住濟帝斜倒的身軀。
他像是看破她的內心,低聲道:“瑗瑗,朕會等你甘心的那一日。等你內心,再冇有父皇的時候。”上是路心柔。
“是,朕說過。”濟帝笑容俊朗,緩緩道,“君子一言……”
她半信半疑,輕問:“決不食言?”
一名魁偉男人身著玄色錦衣,冷冷鵠立於廊瓦上,離她隻要不到一丈的間隔。
淩蕊瑗本來渾身防備,欲要一掌拍上這魯莽者的胸膛,但聽此嗓音,不由一愣。竟是慕容宸睿?
他想起了之前,他曾經和蕊瑗的一次對話,那是在養心殿裡……或許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現在想來,好長遠的事情……
他一口氣給她下了三條罪行,淩蕊瑗聽著連連嗤笑,反唇駁道:“皇上一世賢明,當今怎倒胡塗起來了。他們是來看過我,皇上既然曉得,我又何必多嘴。我想,在大牢裡統統的事情怕是都瞞不過皇上吧。再說,當日返來,我的心機,皇上最曉得纔是。若非二哥密意款款,我又怎會返來。這裡,是我的惡夢之地呢。”她傲然一笑,接著道,“至於操縱二字,皇上或許說反了。皇上操縱我,纔是真的吧。”
濟帝眸光微閃,神情有些奇特,盯著她半晌,卻又道:“罷了,此處不宜,他日吧。”
淩蕊瑗猝不及防,已來不及收勢,目睹隻能與刺客同歸於儘!
頃刻,“茲”的一聲,鋒利利刃穿透人體的駭人聲音頓響……
淩蕊瑗順勢一閃,躲到濟帝背後。濟帝聞聲有備而來,隨身帶著寶劍,立時舉劍擋去。
淩蕊瑗舉眸,無言望著他。他靠得極近,刻薄的胸膛完整貼合著她的身軀,如許的密切不由令她微微震顫。
“駟馬難追。”她順著他的話接道。
果不其然,他另一手繞到她腰後,悄悄將她橫抱起來,走向輿榻。
她扭頭看去,悄悄地眯起了明眸。
淩蕊瑗對上他的目光,突覺不對勁。
“瑗瑗!”一聲低喝,異化著隱痛的憤怒。
侍衛們已和刺客纏鬥在一起,情勢極其凶惡。刺客們的武功皆不普通,非淺顯侍衛能對抗。但幸虧四周侍婢喊叫聲鋒利低垂,不過半晌,前殿大門內衝出十數名佩劍侍衛,凜冽恐懼。
她的耳根發燙,既驚急又覺羞窘。
她隻覺喉頭髮緊,喏喏半晌,纔出聲道:“禦書房是持重之地……”
濟帝鵠立原地,眸色深沉,舒展她苗條小巧的背影。她如一朵罕見奇花,惹人遐思,想要趨近細賞。但是,這朵花他隻能摘折,不能鐘情。
她坐於床沿,伸手悄悄撫上他的眉頭,想撫平那印痕。翠綠指尖劃過,複又收回,終究隻是一聲低歎。叫她如何信賴,他救她並不存涓滴私心?他是發憤建霸業的人,豈會做不經思慮的笨拙事?但是,非論他的解纜點是甚麼,他畢竟以血肉之軀為她擋了致命一劍。這是不爭的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