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拐彎不遠處,靠牆的雪地裡支著一張桌子,桌上鋪著烏黑的宣紙,擺著筆墨紙硯。桌旁坐著一個墨客打扮的少年,看年紀跟沈蘭舟不相高低。身上穿一件紅色的長袍,坐在這冰雪中凝神運筆,不知在寫畫著甚麼。
“我思疑跟那件事有關,據李東平在都城的朋友所言,之前念生跟莫遠穀甚有友情,兩人又都是同年去官回籍的,我想是那人下的手!”
鞋踩在雪地上收回“咯咯”的聲音,那少年竟似冇聞聲一樣,隻顧在白紙上塗抹。
“有憐兒的動靜嗎?”
“侯家集,但他不敢到你這裡來,他返來的路上就被人盯上了。”
侯滄海忙接著道:“沈兄弟闡發的對,老哥還是在堆棧放心養傷,今後是生是死我們共同應對,再莫說要走的話。”
“老李已經捎信給他都城的朋友,隻要憐兒一到都城,就會有人攔住他。”
侯六酒坊冇開門,丁苗、沈蘭舟一氣兒掃到了街頭,把侯六酒坊門前的以及彆家門前冇來得及打掃的都給清理了。
“老李趕到時憐兒已不在那邊了。”
沈方鶴臉上見了笑容,老侯卻又憂心忡忡起來:“另有一件事,青瓦房向北百裡處有一個楓林渡,楓林渡住著一名當年在京當官叫莫遠穀,上個月一家十幾口人被……”
“好了,沈老弟,你也不必太擔憂,憐兒能走出侯家集到青瓦房,就證明那人不想動他。隻要那人不脫手,信賴彆人不會難為他。”侯滄海安撫著他。
沈方鶴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裘震非常打動,拉著沈方鶴和老侯的手道:“兄弟,好兄弟,我們跟他拚了。”
“罪孽呀!為了我們幾個竟死了那麼多人。”
裘莫愁道:“兩位前輩,我叔是怕扳連了你們。”
雪停了,街兩邊的店鋪紛繁出來掃自家門前的雪。
“老李在那裡?”
“哈哈哈……”沈方鶴笑了:“兩位多慮了,幾年前踏進侯家集我就冇想著活著出去。女人的父親義薄雲天,搏命讓兩位來給我報信,這番大恩大德該是我沈或人說感激纔是,從明天你我就是一家人,再不能說見外的話。”
“我感覺這山上應當有座廟。”
“有,老李說他的部下在青瓦房看到過憐兒。”
“下雪了。”
“有些人,有些事讓人不得不平呀!”侯滄海說著從門外走了出去。
“你思疑……?”
那少年仍然冇昂首,在紙上畫好的山上畫了一個屋脊,畫筆塗塗抹抹,如龍行蛇走,一會兒就描畫出一個古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