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主子的閣房除了貼身的大丫環,和親信之人都不會叫人隨便地進入,袁媽媽被慧安握動手,又聽慧安如是說,忙笑著道:“少奶奶折殺奴婢了。奴婢早便想著來拜訪少奶奶,隻是少奶奶一貫事忙,奴婢便也不敢冒然來打攪。”
劉婆子本身年紀就比那胡大娘要長上一輪,又自認是關府的家生子,故而一向瞧不起胡大娘和其男人,本來被胡大娘壓著,劉婆子不對勁,現在胡大娘丟了麵子在家中養病,劉婆子算是抬了頭,這連日來在大廚房非常的放肆,恨不能滿府的走上一圈好好顯擺下。
劉婆子一言,屋中的婆子們便就跟著哭喊了起來,慧安卻不言不語,隻冷眼瞧著她們,劉婆子半響都不聞慧安作聲,心慌之下抬了頭,卻正迎上慧安黑洞洞的目光。她隻覺慧安的目光能穿透民氣,又嚴肅清冷的緊,被慧安一盯竟是一個顫抖,口中的哭喊便也啞在了喉間。
翌日早上,慧安起的有些晚,待到福德院時二夫人和三夫人早已存候散去,定國夫人見慧安麵色不好,便蹙眉道:“昨兒你也受了累,一兩日不來存候也不打緊,怎不好好歇歇。”
婆子們被冬兒驀地的作為驚住,頓時大廚房中一點動靜都冇了,冬兒目光四掃,冷聲道:“你們隻當女人我冇長眼睛嗎?昨兒剩下的吃食,昨兒青桐女人擺席麵用的竟還是上乘的香洲竹葉青酒?五十兩銀子購置的席麵卻還剩下這麼一大桌,怎生寒兒給了二兩銀子隻想叫蓉姨娘喝上一口熱雞湯都是不能!?”
冬兒見劉婆子假裝冇看到寒兒,一臉的奉迎樣,不覺挑眉,道:“少奶奶在馬場受了累,爺心疼少奶奶,連我們都不叫在身邊服侍,生驚駭到少奶奶歇息,隻少奶奶這纔剛眯眯眼,寒兒便在外頭大喊大鬨起來,轟動了爺,這才叫我帶著寒兒過來瞧瞧,爺這會子可還在棋風院中生著氣呢,劉媽媽這裡倒是歡樂的緊,這主子們還冇用上膳呢,您這邊可就擺上席麵吃上酒了啊。”
劉婆子幾個聞言一驚,隻覺那聲茶盞的碎裂聲直落在了她們的心頭,隻是慧安一句話都不問便直接問責,到底那劉婆子心有不平,她雖是也驚駭,隻是這幾日來鄙人頭人的麵前她一向張揚,這如果慧安一句話她便服了軟,便不敢吭聲任由宰割,那豈不是自打了臉。
“賤人,你對我卓哥兒做了甚麼!”
慧安點頭,卻瞧著寒兒道:“叫寒兒吧,瞧著倒是極麵善,似是在那裡見過呢。”
劉婆子一愣一下這才忙上前存候,道:“奴婢們不過和冬兒女人一言分歧,女人便砸了這大廚房,還請少奶奶為奴婢們做主啊。”
冬兒見慧安來了,便忙福了福身,道:“少奶奶如何出去了。”
慧安瞧著她,沉聲道:“起初我便說過,夫人管家時是個甚麼端方我一縷非論,既是我掌事便該按著我的端方來,這也是老太君允了的。起初方嬤嬤便將大廚房的各項規定宣讀給大師聽過,現在你們知錯出錯,被抓個正著卻還猶自抵賴,偷奸耍滑,躲懶油嘴!哼,真當我立的端方都是安排不成!?”
她言罷便有婆子出去將已是麵色慘白的劉婆子堵了嘴拖了下去,那剩下的幾個婆子盜汗直冒,一言也不敢再發。慧安這才瞧向最背麵跪著的一個穿戴樸實的中年婆子,道:“今兒廚房管事的幾位媽媽,隻要袁媽媽未曾上桌享用席麵,而是正恪失職守地為老太君采買食材,那馬蹄菜非這個時節的東西,老太君既想吃袁媽媽便不辭辛苦地跑到京外去尋,實為辛苦。你們都該像袁媽媽多學著點,自今兒起廚房的事便由袁媽媽掌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