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昀整日忍耐那牽機毒，這斷臂之苦在彆人眼裡或許痛不欲生，在他也不太小菜一碟。見淼姐姐如此體貼備至，打動莫名。心內反倒但願能夠多斷幾次手臂，也好再明白淼姐姐這般似水柔情。

靈素輕撫章淼青絲，如有所思，好一會才道：“你若要報仇，隻要在這兩三年間拜師求藝，然後去殺那五通。非馳名師奇遇，斷不能如願。”

靈素又道：“我看你右臂焦毀，又不及時救治，已然無用。淼兒既然求我替你截去廢臂，少不得我替你了斷，免得你血脈一向不暢。如果他日，你能修真有成，倒是能夠變幻出新的手臂。”

見章淼頎長睫毛之間猶有淚痕，當真是我見猶憐。那一種欲語未開櫻桃口的情致，讓趙昀竟生出一種巴望，隻想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撫。

靈素對章淼一貫是和顏悅色，隻是笑笑，道：“淼兒還思疑為師嗎？”對趙昀叫道：“小子，躺在地上，右臂儘量伸開。”

他臉上便寫滿了笑，目光中有一種醉人的敞亮，悄悄道：“不疼。”

章淼從速扶著趙昀躺下，將趙昀的右臂推開。趙昀不知靈素如何脫手，心中竟然有一點忐忑。

趙昀聽到要截斷右臂，倒不是甚麼震驚。他這手臂冇有知覺已有好幾天，已經開端風俗，截不擷取都是一樣。

靈素叫道：“淼兒，快快散開。千萬謹慎。”等確認章淼已在三尺開外，凝神發想，自口中吐出一粒金丸。那金丸頂風便長，竟然是一柄金色長劍，上邊寫著“麟嘉”兩個古篆，披收回奪目光芒。

靈素叫一聲：“著。”那長劍騰空而起，排雲推霧，吼怒而至。

靈素眉頭一皺，內心悄悄歎了口氣，伸手彈了一點金光，那金光融入趙昀體內，趙昀的手臂竟然不再流血。

趙昀倉猝應是。

趙昀咬牙道：“若能報仇，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趙昀一愣，不知這尼姑為何俄然竄改主張，隨即想到淼姐姐橫劍自戕，那必是她以身為質，苦苦要求的成果。頃刻之間，熱血上湧，隻想對章淼大喊道：“何必對我如此之好！”

靈素還是冷冰冰說道：“天下道派，以淩雲觀為尊。我可為你修書一封，保你拜師門下。至於可否學成神通，看你造化機遇了。”

饒是對師父毫不思疑，章淼還是惶急不安，見臭小子手上大量的血止不住的流，忙叫道：“師父，快幫臭小子止血啊。”

章淼看著趙昀神采慘白卻忍住不撥出痛聲，非常心疼，柔聲道：“臭小子，但是很疼嗎？忍一忍就好了。”將趙昀身子半抱在胸間，隻盼趙昀能少點疼痛。

靈素俄然喝道：“咄！你既命不永年，矢誌報仇，卻又膠葛我徒，牽涉不清，實在愚不成及，害人害己！你且想一想罷！”

趙昀突被靈素餵了枚丹藥，經脈五骸以內頓時暖洋洋的，那如附骨之疽的痛癢立時消逝，本來氣憤的語氣轉成了詫異：“你給我吃了甚麼？”

章淼忙取了鹿茸丹給趙昀服了，又自懷中取出一掌手帕來，不假思考便去擦拭他臂上血痕。

章淼抱了趙昀，出了稟初堂，冇走幾步，聽到身後師父那一聲長歎，心頭亦是黯然。

靈素對這個門徒毫無體例，隻說了句：“淼兒，你先把這小子帶到靜思房歇息。明天我用縮地成寸之法，把這小子傳到淩雲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