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真的揍了賀三丫一頓，打著她的屁股翻開了花，讓她站在牆角。不過賀三丫被揍慣了，皮忒瓷實。固然捱了大哥一頓揍，但是好歹吃上了兩顆豬蹄肉，直到站牆角的時候她都吧嗒著嘴，用力兒地想著豬蹄的那股香味。

這些錢恰好是明天趙蘭香交的“房租”。

每天賀大姐都能撿到兩三隻蛋，個頭圓潤又飽滿，她會隔三差五地敲一隻做碗蛋羹給老祖母補補營養，剩下的蛋都被她攢下來，攢到必然的數量就讓弟弟拿去供銷社換錢。

……

賀三丫從滿眼翠綠的玉米杆中鑽過來，拿兩個棍子眼疾手快地把趙蘭香手上的蟲子夾進了她的竹筒裡。

正在用心炒菜的趙蘭香被這俄然呈現的小妮子嚇了一跳，跟著瞥見她趴在井邊喝生水吃野菜，不由得有些看不過眼。

賀三丫暴露一條白白的糯米牙，埋下頭跟小獸似的啃了起來，吧嗒吧嗒地嗦動手指頭。她冇有涓滴的扭捏，並不懂成人間界龐大的法則。她受慣了人的冷眼，被人揍了也不哭，怯生生的麻痹得像是冇有豪情的木偶一樣。

鍋裡的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 她心對勁足地嗅著絲絲縷縷上升的香味蓋上了鍋蓋。

趙蘭香已經是夾了幾筷子的大腸到賀大姐的碗裡，含笑地說：“這些固然是肉，但都是豬下水不值幾個錢，大姐你就放心腸吃吧！”

賀鬆柏喂完豬返來以後看到的就是如許的一幕。

隻怪老天爺讓她們托生在賀家，白白跟著他遭了一堆的罪。

“趙姐姐！”

這份交誼太貴重了，賀大姐打動又感激地看著趙知青，她用熱水把大米飯泡軟了端進裡屋給祖母吃。百口人一旦有了點好吃的東西，總會先留給她吃。趙知青買的這些大米滿是邃密糧，軟得嚼在嘴裡像是會化開一樣，又軟又滑，有股淡淡的甜味。不像他們吃的糙糧，咯得喉嚨生疼。

“吃吧。”

她把小孩領進了柴房，小鍋蓋掀起，八顆伶仃的豬蹄肉被燉得軟爛甜美，油潤地泛出亮光。她給和三丫取了一隻碗出來，用筷子夾了一顆吹了吹放到她的嘴巴前吹了吹，放到碗裡。

實際上她也不曉得本身吃的是豬蹄，她那裡認得豬蹄是甚麼滋味？這個不幸的孩子一年到頭吃豬肉的機遇都少。厥後這頓吃不飽的豬蹄，成為了賀三丫平生難忘的味道。

“阿婆你吃了肉嗎？”

趙蘭香抹了一把盜汗，“你如何來了？”

賀大姐慚愧又滿足地吃完了一頓飯，這頓飯幾近是她這輩子向來冇有嘗過的甘旨，趙知青吃完後，她把裝菜的碗都颳得乾清乾淨的給mm吃。除了賀鬆柏以外，這一晚賀家一家人都吃得很飽很滿足。

賀鬆柏站在原地，隻感受一種尷尬的難過伸展了滿身。他也多麼想讓他敬愛的mm痛痛快快地吃頓飽肉啊，她從生下來就冇吃過頓好的，兩三個月大就冇有奶喝了，是大姐用紅薯磨成粉混著水喂她長大。但是他累死累活掙了命地乾活，也分不到一頓飽飯吃。

賀大姐從鎮裡抱返來的雞苗還是毛絨絨的一小團的時候，賀三丫就開端豢養它們了，她珍惜極了這些雞，每天都跑去雞圈裡挨個輪番地抱上一會，每隻雞都被她用蟲子喂得羽毛髮亮。

早晨賀大姐返來的時候，賀三丫在牆角下笑嘻嘻地叫了她一聲。

趙蘭香把炒好的豬大腸和豬蹄都拿了出來，給他們都呈了一碗飯，她笑眯眯地說：“昨晚白吃了你們一頓飯，明天一塊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