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盜。
蔣朱紫。
“隻是我這位故交現在身在大牢,理應抱著一顆頭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長寧也慢條斯理地說,手指在茶碗蓋上轉著圈的敲打,餘光將蔣朱紫的一舉一動都撲捉清楚。
“既然你還不足暇替秦妃傳話看來是不忙,恰好本宮這幾日缺個得力宮女,你就來未央宮做事吧。”長寧開口。
蔣朱紫衝著長寧盈盈笑道:“妾身來聞聽公主訓戒。”
長寧高低打量:“蔣朱紫身型均勻,倒和我一名故交非常類似。”
“她就是本宮送出來的,”長寧道,手指有一搭冇一搭地敲打茶碗,碗蓋撇撇,輕飄飄道:“連她懷裡的那顆宋宜晟的人頭都是我命令送去的。”
長寧這才重視到她。
“殿下,”身邊宮女叨教:“阿誰沐枕要如何措置?”
“當然,今晨天牢才把動靜遞來,宋宜錦將飯菜偷偷倒掉,已經絕食而亡。”長寧笑眯眯地做了個請的手勢,“蔣朱紫疇前也是長安貴女,應當未曾見過她吧,如何如此悲傷?”
“就是本日您從尚飾司討來的那名宮女。”
一向插不上話,進退兩難的盲盜猛被提及還一怔。
隻是當初她將五皇子貶謫時未曾聽聞過側妃的動靜,或許也在船上一同葬身魚腹。
但五皇子將他的側妃庇護得很好,擋住很多風雨,而他這位側妃也是奇思妙想之輩,幾次與長寧見麵都能出奇言,還算風趣。
“不不不,我……奴婢是尚飾司的粗使宮女,是秦妃娘娘要送賞才被順道指派了傳話的差事。”盲盜此次學聰明瞭,吃緊忙忙解釋。
她固然臨時想不到宋宜錦竟然能假借蔣朱紫的身份入宮,但她明顯發覺到大牢裡的宋宜錦挑在這個時候死去非常可疑。
她可從未在長寧麵前暴露過真容,卻在明天一天一見麵就認出她來,這公主的短長真不是吹出來的。
真是風趣。
“對了,殿下熟諳這個宮女?”
還真是世事無常。
蔣朱紫點頭:“悲傷?妾身何來悲傷,妾身隻是感覺這小我獲咎大殿下,就該死。”
長寧站起來:“如何回事?”
“這是天然了,殿下與秦妃娘娘共同辦理後宮,這宮女受秦妃娘娘指派給妾身傳話,必然也顛末您的提示了。”
盲打輕籲口氣,想來出長寧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戳穿她的身份,畢竟當初她們固然不算朋友但好歹也是合作火伴吧。
長寧目光在盲盜身上打量,倒讓盲盜渾身不舒暢,心道長寧眼睛竟然這麼尖。
唇上塗著厚厚的唇脂,光彩油膩,麵上白粉三層,再塗腮紅,特彆是雙目標妝容更加龐大,乃至於看不出她本來的眼眶形狀,隻感覺是個畫捲上的墨綵女子,真容難辨。
“吼嗚……汪汪!”便殿俄然傳來天獅的吠叫。
“救?”長寧揚眉。
這個叫沐枕的宮女同五皇子有染,一旦事情傳出,宮女是未央宮的,長寧絕對洗不清乾係。
盲盜還憂?著,蔣朱紫已經噙笑辭職。
長寧低頭飲茶的同時昂首覷她。
“死人?”蔣朱紫臉上微顯錯愕。
“你輸了。”長寧清楚吐字,盲盜駐步,抿著嘴轉頭:“我冇輸!時候還冇到!”
蔣朱紫退下,她的背影讓長寧眯了眯眼。
長寧看向盲盜。
盲盜:“啊?”
“妾身的幸運。”蔣朱紫慢條斯理。